复国军第二轮炮弹再次袭来,数百发炮弹的爆炸,巨大的震荡波足可以瞬间淹没清军的呐喊之声,清军虽然队形散开,但士兵根本不懂伏地减少伤亡,上千名士兵再次命丧疆场。
十万人的散形编队面积实在太大,复国军中型、小型火炮、迫击炮一齐开火,在清军冲锋的半个小时内,垣戈博付出了比昨天一天还要巨大的伤亡。
蒙古军终于冲到了复国军一公里之内,垣戈博这才看见河沿阵地上飘扬的赵字旗,垣戈博和铁托终于知道对方来的是什么人了,两人互相望了一下,都露出一丝惊容,特别是铁托,昨日囚衣士兵的战力他还记忆犹新。
“怕什么,老子十万军队在手,我倒要看看赵建国是不是能撒豆成兵!”垣戈博很快恢复蒙古第一军统领的气势,一边铁托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赵建国三千北洋转战东亚,名震世界,如果能击败赵建国,他铁托就能一举成名。铁托眼睛放着精光,觉得一生最大的机会就在眼前。
而就在此时,一阵不一样的枪声突然在战场响起,将铁托拉回了现实,嗒拉……嗒——嗒……的机枪声开始响了起来,那是改装式捷克式轻机枪和英国维克斯轻机枪发出的声音。
这两种从英法战舰上缴获的武器简直就是战场小型的绞肉机,特别是维克斯轻机枪二百五十发的弹链供弹,水冷式结构的超强稳定性,基本可以维持不中断的火力。
狂泻的机枪子弹打在成片接近铁丝网的清军肉体之中,没有压力钳的清军,他们在带着倒刺的铁丝网面前素手无策,仿佛接受死神的洗礼,生命如推土机前面的麦稻一般,成片成片被机枪收割!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日式二八式步枪的火舌开始吞吐,钉桩一般的射速让它沦为捷克式和维克斯轻机枪的补充火力,上百挺的轻机枪同时开火,就等于每分钟有超过两万发子弹射出,激起的烟柱将铁丝网外地面打的就像释迦摩尼的头顶一般。
蒙古人是勇敢的,北衙禁军是勇敢的,但勇敢的代价是沉重的,半个小时之内上万人埋葬在铁丝网前,赵建国远远看着这一幕,除了心疼子弹的急剧消耗,没有任何怜惜之色,身旁的夏青同样一脸冷漠。
站在战场后方的袁世凯震惊了,北洋军众将看的目瞪口呆,他们终于见到了当今世界最先进国家武器的强大火力,同时想到,如果昨天清军哪怕有五挺这样的东西,也可以在一个小时内将北洋军歼灭,而不是步枪子弹持续性钉在尸堆之中。
战场上触动最大的自然是垣戈博和铁托,他们望着战场的一幕已经说不出话来,他们是清军最强的部队,但也仅仅限于清军之中。
蒙古军相对于当今的列强,依然是原始化的部队,剿灭国内部族叛乱所用的战术在近代化军队面前显得是那么可笑。就像当初英法联军对八旗军一般,尽管数量众多,但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
铁托不甘心,垣戈博同样不甘心,蒙古军与北衙禁军更加凶猛地冲锋着,数小时的激战,铁丝网没有被清军破坏,反而是复国军的枪弹将铁丝网打的下沉,随着蜂拥的子弹在风中摇动,在付出近五万人的代价之后,一些地段的铁丝网终于与两边的木桩脱落,残破地倒在泥土之中。
垣戈博心在滴血,多伦诺尔军是他一生的心血,由他第一次剿灭部族叛乱的班底扩建而成,垣戈博已经快五十岁了,多伦诺尔军就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也是他唯一的骄傲。
而如今超过一半的蒙古兵横死于沙场之上,垣戈博将赵建国恨到了骨髓之中,发誓要在突破复国军防御之后将赵建国扒皮抽筋。
北衙禁军的损失同样不小,本来就只剩下一万多士兵,现在纵观战场剩下四千不到,不过好在那道该死的铁丝网终于破了,看复国军的军阵也就数千人,铁托相信,只要过了铁丝网清军就能取得胜利,此役之后,他铁托将名扬天下。
清军从各道缺口蜂拥而入,但是事实却没有垣戈博和铁托预料的那么美好,复国军的步枪声音响了起来,三八式步枪的贯通伤可以同时让两名清军失去战力,缴获的菲尔德步枪更比三八式步枪有更大的杀伤力,复国军有序的密集射击,将各个缺口的清军死死压制在铁丝网之间。
与此同时数百门迫击炮开始轰鸣,比远距离的重炮更精准的轰击,将堆积在铁丝网中间的清军全部轰上了天。
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倒在飞溅的泥土之中,垣戈博和铁托都赤红了眼睛,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但是他们悲哀地发现,在机枪、迫击炮、步枪的三重打击之下,蒙古军根本不能前进一步。
虽然不甘心,虽然心中有滔天的恨意,但垣戈博不得不说出了他一生中最正确的话:“铁托,撤退吧!”
铁托凝望着战场,那里的士兵还在一个个倒下,而河对岸的复国军士兵只是表情漠然地开枪开炮,每一轮交叉射击,都有数百名清军倒在尸堆之上。
这不是战争,这是屠杀,铁托甚至悲哀的想到,自己真的是进攻的一方吗?如果是进攻的一方,为何看不到进攻者的一点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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