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古乃握住我的手,“宛宛,你要相信我。”
我十指一紧,慢慢放开了他的胳膊。迪古乃笑一笑,却招呼杨丘行上前,低声向他说了几句,又深深看我一眼,方才跨马离开。
驻足许久,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后,我问杨丘行:“王爷与你说了什么?”他犹豫几下,开口道:“不瞒侧妃,王爷交代老夫,若他三日内未归,就让老夫护送侧妃前往芮王封地。”
我心一沉,原来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假如他真的出了事,即便送我离开,我一人能过得好么?
正欲转身进屋,忽有几匹快马飞奔而至。杨丘行大步上前,肃然道:“你们三人分三路,一人前往松峰山面见芮王,其他二人分别前往北京和中京给留守大人递消息。必须尽快,不容耽搁!”
三名骑兵纷纷应是,木普尔将干粮水袋递给他们。三人迅速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我无奈苦笑,“这也是在为最坏的结果做准备么?”杨丘行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决绝而又沉重。
彻夜未眠,枯坐至天亮,迪古乃依旧没有消息。
隔日傍晚,勉强喝了几口粥,正拿绢子擦拭嘴角,院外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茗儿快跑进来,大口喘气道:“回来了!不过——”我弹起身,丢下绢子便往外去。
见到迪古乃,我双眼瞳孔骤缩,扑上去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居然被人搀扶着!
家仆们将他扶回卧房。秋兰早已将床榻铺好。迪古乃趴在榻上,覆盖着臀部的衣料隐隐渗出了血色。
气急之下,我指着那些家仆们骂道:“王爷受伤,怎不抬回来?这一步步走回来。伤口岂不是裂得更开了!”
迪古乃忽然拉住我,挤眉弄眼笑道:“别怪他们,是我要走回来的。”我又气又心疼。喉咙堵的说不出话。
秋兰道:“娘子放心,大夫很快就来了。”迪古乃亦勾着我的手指摇了摇,笑道:“宛宛,快坐下。”
我轻叹一气,示意秋兰下去。坐在榻边,我伸手要检查他伤势,却被他制止住。“宛宛,别看,别看。”
他一说,我更急了,“为什么不看?难道伤得很严重?究竟杖责了多少棍?”方才阿律说。合剌召迪古乃等进宫后,没有问出什么实质性的话,也抓不出他们密谋造反的证据,便一人杖责了一顿,以示惩戒。
迪古乃笑而不答,我轻哼一声,试图给他脱下裤子。迪古乃再次拉住我,冷不防说了三个字:“别,羞。羞!”
我一怔,只觉哭笑不得,“羞?你也有羞的时候?”他像小狗一样,哼了哼鼻子,表示回应。
“不行!我又不是外人!”我抽出手,一副再拦我就生气的架势。可他表情忽然一沉。语气颇为急迫,“不准脱!”我更纳闷了,没好气地望着他。
心下一动,有个好笑的念头蹦了出来。我俯身,捏一捏他脸颊,试问道:“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看见你结实的臀部被……”
我话未说完,冲他挑了挑眉。似乎让我给说中,迪古乃面色赧然,紧闭着唇不语。我哈哈大笑,他黑了黑脸,不满道:“哪儿有你这么狠心的妇人,本王受了伤,你居然还在这儿嘲笑本王!”
说完,他故作生气,将脸埋在软枕中不理我。
都说男人病中孩子气,他可是胜过任何一个男人!
我轻轻抱住他,凑在他耳旁柔柔地吹气,“好啦,我不笑话你了。可我必须看看伤势如何,否则我放心不下。”
不等他回话,我直接坐起身,动手去脱,好在他没有再阻拦。
然而下一瞬,眼泪却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迪古乃叹道:“说了不让你看,你偏要看……”他从枕边拾起绣帕,拉一拉我,“过来,本王给你擦擦泪。”
我哽咽着轻哼一声,依言凑了过去。
大夫来过后,留下几瓶药粉,便被迪古乃打发走了。
我小心翼翼地给他敷了伤口,又端着药左哄右哄喂他喝下。待一切忙完,夜已经深了。
正给他换衣服,秋兰掀帘进来,请示道:“王爷,王妃在外求见,说想进来看看王爷。”
我嘀咕道:“挺着肚子还到处乱跑。”秋兰闻言,立即笑道:“那奴婢出去回了王妃。”说完,不等迪古乃发话便下去了。
迪古乃笑看我一眼,我继续手上的动作,边道:“王爷若想见王妃,自己出去见,别在我这儿见!我不欢迎!”
他轻嗤一声,笑了笑未语。
背着他睡下后,迪古乃在被窝里拱来拱去,戳了戳我脊背,“宛宛,你不要欺负我不能动。”我心暗笑,忽生顽皮之意,便翻过身子,面对他一个劲儿的笑。
迪古乃本欲往我怀中蹭,见我一直笑,不禁有些纳闷,问道:“一个人傻笑什么呢?”我眨一眨眼,小手往他身下探索。迪古乃微微一僵,握住我的手低笑道:“宛宛,是不是想要了?”
我扬起下颌,毫不掩饰道“是呀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