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旋律如战马奔腾,铺天盖地而来。
流丹使尽浑身解数,尽情翻飞扭转。金沙也在刹那间迸发生命,随之飞舞旋转。
金沙愈加密集,直至将流丹淹没。
一阵风过,流丹已是神秘消失在鼓面之上。
台下观众如梦初醒,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她就是非妖流丹!”一声惊呼,引来无数人回顾那青衣人。“流丹?”众人立时豁然。
随之,询问的,回答的,惊叹的,无不露出艳羡的神色。
“据说有鬼舞之称的流丹来了我朝盛国,果非谣传。”青衣人面色激动得微微泛红:“今日一见,其舞姿妖媚摄魂,确如其言啊!”
另一锦绣贵公子询问道:“那今年的舞魁,非流丹莫属了?”
那青衣人摇了摇头,道:“今晨时分,那《玉檀调》亦是意境悠远,恐有一敌。”
锦绣贵公子轻嗤道:“北冰国不出几年,就快被我朝所灭,还有雅致培育此舞女啊。”
那青衣人点头,又摇头:“北冰将灭是事实,但这舞女却不是北冰朝廷所教习,而是出于神秘的七骸谷,她此次出舞,有术法协助,可见她身后的人不简单。”
锦绣贵公子又道:“我却是极为喜欢这流丹。”青衣人也点头赞同。
而此时那布衣百姓已是着迷得无法言语了,皆都神色痴迷地望着舞台。
乐师舞师也都面露赞赏之色,不住地点头。
花烬静静地站在舞台一侧,看着流丹跳完下台后经过自己的身旁时,先是惊艳后又不屑地轻瞄了自己一眼。
花烬被这一眼瞄得有些莫名,难道流丹已经认定她是敌人了?
舞台一开始就被帘子遮掩了,然众人顿时一阵疑惑。
此刻,琀幽忽然面色苍白地跑到花烬身边,急身道:“紫兰妹妹,不好了,闻流玉肚子忽然泄个不止,根本出不了厕。”
花烬闻言惨淡一笑,她是早该猜到是纳兰夜了,遂望向对面那阴暗的一角,赤眸凄厉,他不让她进宫,要她死,她却偏不让他如愿。
昨晚,她就想明白了,她不但要取他的血,还不会交出琀珠。为什么取他的一滴血,就要用她的命来换,这是不值得的。
她要他守着自己的琀珠,直到明卿醒来。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宫,让全天下想要抢夺琀珠的人都看到,她是带着琀珠正大光明进了纳兰夜的皇宫。
她要他陷入天下人的困境,难以应付她。
她垂首闭目,良久才缓了心痛和怒意,才转向琀幽,沉沉道:“那就舍了旋律。”
由于今晨见了《玉檀调》之舞,花烬就改了舞曲,将平日练习的舞曲调换,才有可能胜过流丹。
琀幽见花烬此般模样,也是猜到发生了什么,她忽然回身离开了。
无论是为何,她都必须帮她!
花烬坐在木凳上,看着一簇簇彼岸花被搬上台面,那股强烈的熟悉感顿时又侵袭了内心,她抚上胸口暗暗猜测,许是琀珠吧,让她拥有了关于它前几任主人的熟悉感。
阴暗角落的苗芜,神色清冷,不着喜怒,平静地看着不远处的花烬。
隐秘角落的纳兰夜,凤目幽暗,全身冰冷,闲适地看着杯中淡酒。
这一刻,他们都在阻住花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