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打开,却见舞台除了大朵大朵的山茶花,竟没有一个人影。
舞台帘子和地毯一片红艳,使得舞台左侧穿着红衣的乐师们都隐了去。
不消片刻,花烬眼尖地发现了舞楼的一个隐秘处,站着一排舞女,其中领舞的是一个窈窕柔美,面带娇笑,一身素白的轻纱罗襦裙的美人,她容貌稍出众,朱唇丰盈,媚眼扫过,如轻羽滑下肌肤,令人不禁心荡。
花烬大约猜出此人就是孔翎了吧。
很快,只见孔翎与众舞女手执白伞,站在三楼栏杆上,在乐师们宛如清溪般的前奏中,宛若轻盈的白雪,翩然而下。
落地,收伞,孔翎就地回旋,再悠悠停下,她仰身而下,众女立时挥起长袖,在空中如道道溪水而下,收回长袖时,队列已成了一只翅膀。
乐师们反手抚琴,阵阵急如夏雨的旋律,突然惊醒迷醉在适才平静舞蹈的众人。
舞女们立即撑起白伞,孔翎双足轻踏依次而上的伞面,一跃而起,舞女紧随其后。半空中,舞女们如一只残翅蝴蝶,随着孔翎的引领,不停地扑打着翅膀。
“好,好啊!”秦风首先鼓掌赞道。随之,众人也都鼓掌称好。
孔翎落地后,猛地一甩水袖,在满空都是白色碎花中,再次踏上伞面,与众女齐齐飞向宴席上方,如一群清雅出尘的幽谷白蝶,在上空悠然飞舞。
众官员全都仰面而望,露出惊叹的神情。
孔翎带着傲视群芳的笑容,忽然掷下白伞,右手迅速抽出腰间软剑,如离弦之箭飞速冲向纳兰夜一桌。
她要刺杀纳兰夜!
花烬顿时一惊,接着她又是一喜,那不是她很快就能取得他的血了?
九律因这一突发状况,很快闹翻了天。
“保护圣上!护驾,护驾!”内侍的尖声疾呼让众人彻然醒悟,离得近的美人们,有的早已缩在桌底吓得不敢出来,有的躲闪不及被误伤了花容痛哭不已,离得远的美人,有嗤笑着观战的,有急得团团转的。朝廷中,文官纷纷惶恐地向房内避退,武官全都竭力涌向观舞阁,一时场面混乱至极。
舞女们此刻已到了纳兰夜身前,全力掩护着刺杀首领孔翎。孔翎挥剑熟稔,全力应付秦风,却并无刺杀纳兰夜之意。
花烬不禁失望了,怎么目标不是纳兰夜啊?
此刻,秦风虽为沙场大将,但忽然对上孔翎凌冽的软剑,一时竟尤为吃力。而纳兰夜则退到了右侧栏杆处,凤目紧紧锁住孔翎。
孔翎节节逼退秦风,眼神狠毒而决绝,招招致命。
楚衣此时带齐了弓箭手,一扬手,箭如群蜂齐齐涌向舞女。舞女一时应付不及,死伤不少。孔翎眼见姐妹渐渐少去,下手更为狠戾,眼眸带着浓烈的恨意,一剑直至秦风胸口,惊得花烬立时凝了一记掌风,欲图拦下这剑,幸而见得秦风险险躲过,但手臂却是割下了一个大口子,立时鲜血直流。
突然,一支利箭冲破重重阻碍,直直刺向孔翎。
利箭贯穿了孔翎的整个右掌,秦风趁此一剑准确地贯穿了她的心脏。
孔翎捂住流血不止的胸口,颓然倒地,她仰面望着秦风,眼里犹然带着熊熊怒火,她咧开朱唇,笑如烈火焚蝶:“若有来世,孔翎定让你灰飞烟灭。”众女见孔翎已死,双双迅速执剑自刎。
秦风沉着双眼,神色疑惑而震惊,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原状,镇定地站到了纳兰夜的身旁。
纳兰夜将弓交与弓箭手后,又重新坐回了原位,毫不在意地瞟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嗓音是一贯的冷漠:“宴会继续。”
观舞阁的小厮们立时领命,将孔翎与其余舞女的尸体快速抬走。余下斑斑血迹,也被小厮费力地抹去,未留下一丝痕迹。
除却空中残留的血腥味和未来及扫去的白色碎花,适才的一幕,就像梦一般。
“舞名为,花殇人逝,原来孔翎提前就预谋好了这一切。”
耳旁传来琀幽有些叹息的话语,花烬不解地看向她道:“花殇人逝?这孔翎是打着同归于尽的想法?”
琀幽点头,分析道:“看样子她蛰伏在深宫数年,想杀的人并不是皇上,而是远在边疆的秦风。”
花烬拿起一粒瓜子,嗑地一声脆响后,道:“她为什么要杀秦风呢?”
琀幽目色沉沉:“想要知道其中的缘由,当然需要知道孔翎的身份才行。不过这事和我们无关,我们还是少趟浑水,不要去打听这些事情。”
花烬很受教地点头,转而又装作兴趣盎然地欣赏舞台上的表演,心下却开始迅速运转思考。这舞女乃是先前的九律楼舞魁,被选进了后宫,因为她低调的作风,所以相安无事地活到了今日。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等待今日这个时机,一剑刺死秦风。
看她临死的样子,与秦风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可秦风却是一脸茫然,毫不知情的样子,这又是为什么呢?
花烬忽然恍然,难道这孔翎是左相的残党,最近才被纳兰夜发现,所以借孔翎要刺杀秦风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