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放晴,艳阳高照,天空澄清而湛蓝,几只浅绿色的缝叶莺轻灵飞过,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花烬今日着了一件白衣,头挽凌虚髻,斜插一支镂空兰花白玉钗,清新素雅。
凉凉的微风吹起她耳畔的柔发,仿佛处在清澈的潭水中,时起时伏。她双手搭在朱砂栏杆上,望着天空飞过的鸟雀,忽而有点想念喜鹊了。
她一病就是三天,在这三天里,她是吃尽了苦头。
古妈妈为了让花烬喝下药,那是使用了各种各样的手段,软硬皆施,逼得花烬几乎想要大发妖性。
现在她的病好了大半,终于不用喝药了。但是为了她痊愈,古妈妈无时无刻都在盯着自己,不准她踏出舞楼半步,更别说出九律了。
想此,花烬趴在栏杆上,轻轻叹了一口气,要是喜鹊在就好了,她也就不用里外两面奔波了。可是那只贪吃的鸟,就是不愿跟来。
花烬无意中朝楼下一望,忽然看见谷兰花正抱着一个酒坛子,软趴趴地靠在一群女人之中,一双媚眼四处扫荡,尽显风骚多情。
真是个风流胚子!
花烬黑着脸,暗暗道,她在这里被关得就要发霉,他却在楼下故意作乐给她看。
忽而,似想到什么,她双眼放光,如同找到了救星,欣喜地朝楼下挥舞着双手,一边道:“流玉流玉,闻流玉!”
谷兰花本就一直关注着花烬,见她主动来找自己,也就乐呵呵地踩着小碎步上了舞楼,谁知一脚才踏上廊道,就被花烬一把拉进了房里。
他立时笑了,一拍花烬的肩,道:“瞧你这急样,这么多人看着呢,多不好意思啊?”
他又想到哪里去了?
花烬秀眉微颤,顿时无语,谷兰花不管什么事都可以扯到床上去。
待她回神时,却见谷兰花已经脱去了花袍子,此刻正在脱裤子,吓得她一拳就揍在脸上将他打飞了出去,凶道:“你想做什么!?”
谷兰花捂着被揍的脸,嘴角向下弯,热泪盈眶,眼看就要哭出来了,委屈得就像一个小媳妇,他打着颤音道:“你干嘛打我?”
花烬指着他的鼻子,双手叉腰:“你干嘛脱裤子?”
谷兰花右脚一蹬,颤音更重了:“我这不是在换装吗?你要出九律,喊我来的目的,不就是想要我假扮你吗?”
他竟然知道她的想法?
花烬有些怔然,她赶紧挂起大大的笑脸,拉着谷兰花的手臂,就是一通好哄:“兰花别哭,兰花不痛,我给你吹吹,吹吹就好了。”
“来吧!”谷兰花乖乖地将脸支到花烬面前,笑嘻嘻道:“要温柔地对我哦。我很怕疼的。”
花烬看着眼前这张十分欠揍的脸,硬是吹不下去,等了半天,她才冷冷道:“反正你这皮是假的,只是痛一会儿就好了。”
“你!”谷兰花双眼一蹬,指着花烬,气得咬牙切齿,他道:“我这是真的真的真的!没看见这张脸有这么美吗?”
花烬全然不顾他在身后大吼大叫,径直走到屏风后换上了他的花袍子,拉起袖袍打量,不住地皱眉摇头:“太花了,太花了。”
谷兰花被气得全身发颤,拿出一张人面,极力忍住怒火:“这次,你欠我一个人情,不要忘了!”
花烬点点头,戴上面皮后,她就出门去了。
谁知才恰恰经过酒楼,几个姑娘蜂拥而至,一把将她堵在了门口。
“玉郎,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一个媚眼女人双手环住花烬的脖子,娇滴滴地问道。
花烬浑身一颤,鸡皮疙瘩顿时落了一地。
“今夜流郎可是答应了茹儿,别忙得忘了啊。”一个粉衣女人,用她引以为傲的酥胸轻轻碰了碰花烬。
花烬顿时石化,只留一双大眼眨啊眨。
这群女人……
另一个抱住花烬柳腰的女人,忽然发出一声惊叫:“闻美人的腰!”
花烬大骇,赶紧一推一退,迅速撤离了女人堆。
她边跑边抚心口,好险,好险,差点就被识破了,这群女人整日跟谷兰花厮混,真是青出于蓝,而青于蓝,太可怕了。
出了九律,花烬便见大街小巷都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喜庆。她随旁找了一个行人,变了变声,道:“今日有什么喜事吗?怎么到处都是一片火红呢?”
路人道:“明日就是东胥国五公主嫁入我朝盛的大日子啊。我皇为了表示诚意,要求各家各户都必须挂上红灯笼,你竟然不知道?”
花烬茫然地点了点头,一颗心顿时沉重起来。
东胥国五公主?她就是在东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玉瑾吧?
重返沧都城的那日,花烬清楚地听见纳兰夜说答应和亲,但她却没有想到这一日来得竟是这么快。
花烬忽而一笑,她都在想什么啊?纳兰夜是皇帝,后宫佳丽成千上百,现在娶一个公主,后面还会娶十个公主,一百个公主,这些好像和她都没有关系吧?
可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