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诗阁的另一处。
“主公,还要继续加价吗?”安叔眉间一片忧色。
君朔毫无波澜的眼,倒映着一抹小小的红影,他勾起嘴唇,笑容冰冷晦暗:“若我说,我愿意为她附上一个王朝,那人会吗?”
“主公万万不可啊!主公莫要忘了我们的大事呀!”安叔整个脸色都变了,赶紧劝阻道。
君朔捻起额角的长发,轻轻抚过,动作优雅至极,却又透着浓浓的阴冷,他挑起眉尖,不屑道:“一个权势的奴隶,他根本不配拥有爱情。”
适才君朔喊出的那一万黄金,已让安叔诚惶诚恐了,现在这番话,使得安叔更加害怕君朔会放弃大事,为女子情爱所困,遂小心翼翼探问道:“那主公的意思是……”
君朔起身,消失在了珠帘后,没有说话,算是放弃了这场角逐。
舞台上,古妈妈的一声成交,结束了一波三折的竞价。
舞楼上,花烬却是一筹莫展,望着逐渐散去的人群,努力搜寻着那个紫衣人,却是一无所获。
今日,她本是想引起紫衣人的注意,然后为她取到纳兰夜的一滴血,却不曾想到竟引来了一位王爷,而且还是和纳兰夜极亲密的辰昀王。
唉,算是白忙乎了。
“你个小祖宗,你可把我骗得惨咯。”古妈妈一把拉过花烬的手腕,一手叉腰,凶道:“你早就料到今日的结局了吧?”
“没有啊。”花烬无辜地摊了摊手,扬眉一笑,最后补上一句:“至少没有想到能得到一枚夜明珠。”
古妈妈黑着一张老脸,不悦道:“你可算赚到了,那我呢?一点好处也没有了。”
花烬看了看古妈妈,看着看着,古妈妈的泪就掉了下来。
古妈妈一掌拍上花烬的肩,差点将花烬压倒,她哭诉道:“还不是皇上嘛,竟将一万两黄金全数上交国库了。为了这场舞,我忙活了多久啊,连家底都掏出来了,我容易吗我。他却是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把我所有的心血拿走了。呜呜……有这么黑心的人吗?你说呀兰儿,这皇上当得也太小气了吧?一个子儿也不给我留。”
花烬呆了呆,这古妈妈恐怕是伤心过头了,连纳兰夜也敢埋怨辱骂,也不怕她这颗脑袋搬家了。
花烬做出一副很是赞同的表情,道:“这皇上当得是有点节省过了。”
“古妈妈,我这些花花草草的,您老也得有个说法呀,对吧?”徐妈妈指着被踏平扒光的黑花魁,笑道:“您老可是九律的大财神了,这几个钱都是小意思啦。”
花烬无比沉重地拍了拍古妈妈的肩,以一种自求多福吧的眼神看了看她,就进屋去了。
歌声飘荡,琴音绕梁,九律重新恢复了往日的面貌。
夏日开始蔓延,将大地照得亮堂堂的。
花烬得到古妈妈送来的名单后,看了几眼,有四五个商人,七八个高官,还有两位王爷,一位侯爷,其中还有一个,正是出了一万黄金的紫衣人园主。
原来他的名字是君朔。
花烬暗暗念道,看来他们还会相遇的。
虽说君朔是纳兰夜的敌人,但为了救回明卿,与他联手一次也无妨。
吃过午饭后,花烬便躺在美人榻上小憩了一会儿。
昨夜,纳兰夜的光刃重伤她的精元,幸好她有奋力抵抗,否则就会同在溪风阁那次一样,精魂破裂。
上午,她又坚持跳完一支舞,现下已是精疲力竭。
今夜,她也是引狼入室,本想找的人是君朔,却不料套到了一个王爷,还是与纳兰夜关系不过的辰昀王。
试想,一个王爷竟敢当众将国宝送出,那人不是风流成性,就是有所图谋。
但花烬却直觉是第二者,看来今夜,又会有一场大战了,所以她得赶紧趁此修养一番。
两个时辰过后。
夕阳漫布整个沧都城,金灿灿的橙色光芒宛若金色流沙,倾泻而下,柔柔地打在人们的脸上。
“兰儿,兰儿啊?”人未到,先闻其声,古妈妈的大嗓门很快传到了花烬的耳中。
花烬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怎么了?”
古妈妈一脚踏进了房,风风火火的样子,道:“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啊,我是怕你了。今夜你可是要去接客的啊,你竟还在睡觉。客人早就等着了。”
花烬翻了一个身,嗓子有点沙哑,道:“还没有到晚上呢。待太阳落山了,古妈妈再喊我吧。今日,我好累……”
古妈妈无奈了:“那可是皇上的红人,得罪不起的。你还是起来梳扮一番后去见他吧。”
听到皇上二字,花烬秀眉一颤,砸了一拳软榻后立时起身,语气不善道:“谁喊他来这么早,什么破红人!得罪了又怎样?”
反正他纳兰夜就是想要她死!这一定又是纳兰夜安排的一场好戏!
花烬捏着粉拳,大步朝涟漪阁走去。众人见势,纷纷避让,唯恐不及。
涟漪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