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面指责元首,便把矛头指向哈尔德万炮齐轰。可怜的陆军参谋总长被元首轻薄后留下来吃肉,羊肉没吃到,倒先成了替罪的羔羊了。
“闹,你们闹吧,我看你们闹到什么时候!”怒目而视的希特勒让满屋子的喧嚣变成嗡嗡,最后退化为嘤嘤,直到连放屁声都听不见了——假如有人胆敢放屁的话。
“监视你们怎么啦?随时掌握官兵思想动态,了解士兵们的精神面貌,这也是国家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工作的一项内容。”希姆莱马上跳出来支持元首,让伸出胳膊肘儿准备长篇宏论的希特勒顿时没了兴趣——这些本是他准备要讲的。
其实,他需要的是另一份材料。为了压服这些军官老爷,他准备了不少材料,但这个冉妮亚老犯迷糊,该说的不说,那壶不开提那壶。两人像两根铁轨一样,彼此心通但永远不可能相交。
希特勒悻悻地望着冉妮亚。看到绝顶聪明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犯糊涂,让他恨得牙痒痒又发作不出来,只得像哑剧演员一样拼命比划着。
丽达贴到冉妮亚耳边提示:“日本!”冉妮亚还发着愣:“日本?日本怎么了?”
丽达急扯白脸地夺取冉妮亚面前的一叠资料,迅疾地翻动着,很快找出一张纸拍到冉妮亚手里。她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元首要的是这份材料啊?可是今天自己的脑袋怎么老不开窍呀。
冉妮亚很快恢复了镇定,朱唇皓齿轻轻启动:“这里有一份材料很有代表性,我念一下:阿图岛东南80公里有一块礁石,方圆不足一平方公里,日本人在上面建了座灯塔,上面也是驻守着38名日本海军”。
她螓首蛾眉扫了雷德尔一眼,继续念道:“阿图岛战役发起前,美国第七师的C连奉命收复这块礁石。美军出动了包括一艘护卫舰在内的7艘舰艇对目标狂轰滥炸,登陆时发现大多数守军被炸死、震死,只剩下7个日军,每个人都带着伤。”
冉妮亚看到雷德尔海军元帅眼巴巴地望着她,心里像吃了蜂蜜:“哼,你个老家伙,你也有看我们脸色的时候。”
“快点,别浪费时间。”元首督促,她只得暂停快意复仇,加快语速:“面对穷凶极恶扑上来的美军,剩下的七个日本伤兵抱成一团,高呼着‘天皇万岁’、‘打倒美帝国主义’的口号,拉响了最后一颗手榴弹……”
“完啦?”雷德尔一副莫明其妙的表情。
“完了呀。”冉妮亚警惕地望着他,担心这位小鸡肚肠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幺蛾子来了。海军元帅似笑非笑地双手抱胸,一脸嘲讽:“我当是什么英雄事迹呢,原来是玩自残呀,这谁不会。”
头儿一发话,下属自然不甘落后,海军军官们纷纷表演唾沫秀:
“就是,有本事抱着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呀。”
“38个人这就样完了?人家连一根毛都没少。”
“听说,在阿图岛,十几个美军把几十个日本兵逼到悬崖边,正当美军担心自己干不过日本人时,却看到对方玩起了自杀,把美国人乐坏了”
“自已杀死自已?可能这些日本兵的脑袋让海军浸透了。”
“哈哈哈”
“嗬嗬嗬”
“嘿嘿嘿”……
“啪——”满屋子白制服们浑身一震。即使是在嘲笑时,他们也不会不注意到那人的存在。即便是罔顾所有的政治局委员们,也绝不能忘记那个人。
希特勒铁青着脸,正虎视眈眈望着海军军官们。当海军军官们正准备承受元首暴风骤雨式的痛责时,却意外地听到元首一声叹息,然后起身走出门外,到卫生间解手去了。
迷茫与痛心一齐吞噬着他,视死如归,为国尽忠,不正是军人的高贵气节吗?当这些品质成为别人笑资时,他很愤怒。但从卫生间出来后,他似乎觉得不那么激愤与无奈了。嘲笑日本军人的不是别人,偏偏是高呼为元首献身的德国军人,让他的怒火像砍在湿木头上的斧头一样,无力而无奈。
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就是东西方军人观念的差异。
一支部队被团团包围,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弹尽粮绝,损失过半,西方军队往往是选择投降,因为继续战斗下去只能是白白牺牲生命。而东方军队却选择继续抵抗,直至最后一人。当然,真正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日本军人。
希腊文明是西方文明的起源地,军人基本上是由贵族,和自由民组成,像希腊方阵、像亚历山大的王牌重骑兵,像条顿十字军,像古罗马铁甲军团,都是由贵族组成骑兵,由公民组成步兵。这些人受过良好的文化和军事教育,对本民族忠诚,热爱国家,信奉宗教,这些都决定了欧洲人相对文明。
同时,欧洲各国的领土都不大,敌友关系也经常发生变化,可以说今天你我是共同作战的盟友,明天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所以各国的和亲也很频繁,到后来,各个国家的皇帝基本上都不是完全的本国血统,统治俄国的女皇是德国人,英国女王的舅妈是奥地利人,这样的事层出不穷。也可以这么说西方各个国家的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