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并中要出现问题,这一点陆为民早有预料,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会首先是从工人里边爆发出来。
在他看来自己制定的方案已经是相当考虑国企职工的利益了,尤其是在前世中经历了国企破产改制那一轮风潮,陆为民对当初国企职工们面临的困境仍然记忆很深,所以在这一次的国企改制中,他尤其注意考虑如何来对国企职工们进行补偿,最大限度的维护他们的利益。
但是他没想到,这边方案初稿刚刚出炉,甚至还没有正式向外宣布,这边企业职工就已经开始发起“攻击”了,这里边显然有隐情。
“陆市长,我看这样,由蒋主任先和他们谈,听他们的想法意见,拖一拖时间,让他们情绪先冷静下来,然后我再去,您最好不出面,因为改制方案现在还没有最终定型,您没有必要和他们解释什么,而且我感觉这批工人好像和以往到市政府来要工作要吃饭的群体有些不一样,我也说不出其他,但是我觉得这里边可能有些其他东西,我打算好好和他们聊一聊。”
沈君怀的建议正和陆为民的意思,他点点头:“这样也好,你去摸一摸底,我也觉得这里边有些蹊跷,明后天,我打算到一纺厂和二纺厂再走一趟,和两个厂里的职工代表进行座谈,倾听他们的意见,我印象中前几次座谈,职工们反映出来的就是对工作的渴望和以后工作的稳定性的担心以及他们国企职工的身份问题,其他并没有涉及太多,如果今天这个群体是新冒出来的,那就需要好好再研究,看看他们的诉求究竟是什么,这个群体究竟有多大。”
工人们的上访并没有持续多久,两个小时后,他们得到市政府将认真研究他们的诉求,并最终给予他们明确的说法这个答复之后,便逐渐散去。
“有点儿问题。”沈君怀回到陆为民办公室里表情显得很轻松。
“哦?哪方面有问题?”陆为民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些工人大部分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只会嚷嚷要捍卫他们的利益,他们是国有企业,乡镇企业没资格兼并他们,但是要让他们对企业的前景和以及企业应该怎么来解决当前困境提出意见时,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的感觉他们是受人安排或者说受人邀约而来,只有其中那么两三个人在其中发挥组织牵头作用,我已经把这几个人的名字身份记下来了,安排人去摸摸底,看看是什么来路。”
沈君怀坐下,接过陆为民递给他的一杯水,“和以往来上访的职工都有明确的诉求不一样,这帮人基本上拿不出自己的真实意见,就只知道不同意麓山集团兼并他们厂,理由就是国有企业不能被乡镇企业兼并,那样会导致国资流失,我问他们国资流失不流失是因为兼并企业性质决定,还是其他原因,他们又是无言以对,一句话,这里边有猫腻。”
“也就是说,你怀疑他们是受人指使故意来找事儿?”陆为民摸着自己下颌,若有所思的道:“他们的意图何在?谁在背后捣鬼呢?”
“嘿嘿,陆市长,这我可就不清楚了,这只是我的直觉,另外蒋主任也是这样认为的,他觉得这群人来的太蹊跷,以往工人到市政府上访,都会有一些先兆消息出来,总会有什么具体原因,但是这一次如果说是因为市里的改制方案,但这帮人有没有就方案中具体的那条那款提出质疑,只是一味的在哪里重复不同意麓山集团兼并,损害了他们的利益,究竟在哪方面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也说不清楚,这也就有些荒唐了。”沈君怀摊摊手,“不过,我觉得这问题也不大,我安排人去摸情况了,相信会有回音的,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既然有人想要在这里边搅混水,自然也就会有蛛丝马迹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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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永贵满脸愤怒,胸部急剧起伏,看着眼前这个满不在乎的西装男子,良久才压低声音恶狠狠的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用这种方式也能阻挡陆为民的计划?”
“爸,我没打算用这个方式阻挡陆为民,我也知道那不可行,我只希望延滞这个进程,拖一段时间,让一纺厂和二纺厂的改制拖住市里边,暂时没精力来过问针织二厂的事情。”西装男子漫不经心的道:“您别把陆为民吹得太玄乎,他不是神,想不到这么远,你不也说陆为民也是计划,一纺厂——二纺厂——针织二厂——针织四厂,按照这个顺利来推进么?我也希望这样啊,只不过我希望他们在一纺厂和二纺厂的改制上拖得太久一些,拖到针织二厂实在扛不住时,那我才好实施我的计划啊。”
杨永贵瞪着眼珠子看着自己这个女婿,喘着粗气,“白兵,你这是在玩火,刀口舔血?”
“爸,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富贵险中求,您不冒险,钱就会自动跳到您包里来?天下没这么好的事儿,有也轮不到您。陆为民这么可劲儿的折腾这改制,麓山集团那边还不知道给他多少好处,您以为他就真的是清白无暇,真的是一心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