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被他们抓住带回孟府。她一定会过得生不如死。要想再逃出來。可就真是天方夜谭。
那些人扑过來。连舟忍住滔天疼痛。身子一弯。以手为刀横砍过去。击中前面那人的腹部。然后又以极其刁钻诡异的角度伸出一掌。直劈在旁侧一人的胸口处。这几人身形细瘦。可以较无阻碍地穿行在地道里。但是身手却委实一般。几下连舟便撂倒了好几个人。而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也越來越疲软。
她的攻势越來越弱。只能步步后退。而就在这时。山下传來了阵阵马蹄声。滚滚如潮。冲击着连舟敏感的耳膜。连舟眼睛往下一扫。只见许多侍卫骑马行走在山下的道上。身后连绵地跟了好几辆马车。中间一顶玄黑鎏金八角漆顶马车在淡光的装点下显得华美异常。尤为突出。而在这辆马车的旁边。则跟着一个身着白色铠甲的男子。他端居马上。白甲傍身。在一片衣服或黑或红的侍卫中十分打眼。车队往前走着。慢慢就要越过这崇山峻岭。朝着京都腹地奔去。
只是一扫。连舟便回过头來。而与此同时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护卫手一伸上來。她身形左转。急速稳固重心。横出一招格斗术中的击胸砍脖。将他打退。她死死咬牙。提起痛腿。飞速地跑动着。
众人见她往前面走去。连忙追着。
而山下的人见上面真有异状。便都勒马停了下來。
“程将军。不会有人真來劫持殿下的遗体吧。”
钟离钰暗道。什么遗体。他又沒真死。况且昱都城门就在不远处。那里禁卫军良多。谁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在这里劫持。他本想叫人继续赶路。但眼见天色愈來愈明。自己的伪装极易被人看穿。虽然他们不能拿他怎么样。但一定的尴尬还是有的。尤其是面对赵尤仁的时候。他如果知道他沒死。而且还说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话给他听。绝对会吓得面无人色。认为自己死路一条。这里有一部分人是他的。到时候把他逼急了。给他率人在这里打起來。虽然不难收拾。但于宣殷的脸面还是有脏的。于是见众人步子放缓。他也未加多言。只骑马而上。准备以近身保护太子殿下遗体的名义跳进马车内。跟程青见來个再度转换。
然而他的马还刚迈出一步。他就感觉身边有强烈的异动传來。
连舟的身子掩映在重叠的树后。她透过细缝居高临下地看到了那行人的全貌。此刻他们走到了两山之间最为狭窄的山道。人数庞大的护卫们在其间纵马穿行。连舟追上前去。暗道一声“天助我也”。就从树后走到树前。目光对准山下的骑马侍卫们。
众人见有一白色身影冷不丁地从树后蹿出。不由心生警惕。虽然就要接近昱都城。可他们丝毫不敢有所懈怠。现在见有如此异状。都将骑马的步子放到了最缓。前面的几批可以说是停了下來。
“你要干什么。”
下面有侍卫朝上面叫唤着。其他的则纷纷拔出刀來。准备大干一场。
见所有人目光都对准山上的不速之客。钟离钰加快进度。就要进去马车里。趁乱把程青见换出來。
连舟身着白色单衣。站在高高的山头。身后是大片绵延的树木。她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越发显得脸容苍白小巧。然而下面的人自是看不到她的表情的。饶是这样。连舟还是逼着自己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可不想露出破绽。她带着哭腔朝下面喊道:“我。我想回家……”
听见她的声音。钟离钰蓦然间一顿。连忙失了所有动作。他勒住缰绳。把马头调转。此时山峦耸翠。天地间是淡淡明亮的暖意。不刺眼的微光缓缓照在他的身上。他在晨光中抬起头。将目光对准了山巅之中的白色身影。
因着此刻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连舟身上。所以都沒注意到他们英明神武的程将军的异状。在头盔的掩盖下。他们更加沒有发现到他们的程将军已经变成了太子殿下钟离钰。
钟离钰纵马往前。他紧了紧眉头。忍不住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必须再仔细听听她的声音。确认一下。
连舟见那个白马将军朝前走來。心里有些窃喜。这个人应该是这些侍卫们的头头。所以他的马。应该也是最高级、最健壮的吧。
其实她本來沒存会有人走上前來的心思。她扮可怜态也只是为了松下他们的戒备。以便等一下行动的开展。但如果有人这么配合的话。那倒也是非常不错的一件事情。
她控制好自己的声线。以便更增强自己的柔弱无害。她道:“我……”
话还沒有说完。身后孟府的护卫已经追了上來。有人道:“臭丫头。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这下看你逃哪里去……”
他们纷纷从树后跳出。却不知下面有这么大的阵仗。一时间就愣在那里。
宣殷的侍卫们一见如此。本來对连舟的猜忌之心一下荡然无存。突然间冒出一个女人。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沒想到就是护卫抓逃离者的戏码。这阵子伏击太多。弄得他们都草木皆兵了。
他们纷纷把佩刀塞回鞘子里。打算继续踏上前往昱都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