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
亲在她的眼睛上,看到她唇边的那抹羞涩的笑意,宁明远感觉到她怯生生的情意了,“安贞,我爱你!”他突然的说道。
“爱你的眼睛,爱你的眉毛,你的额头,你的耳朵……”他一路的说,一路的吻,温热的唇齿带着残余的理智,不停说,不停的吻。
伏在她温柔的颈弯,轻轻的在她耳边,说出那句话:“安贞,为我生个孩子,我想有,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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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尽了,冬又来!
早起时,玻璃窗子上,有一层清霜,下人们开始穿上短袄,扫着院子时,会听到他们轻轻的跺着脚,见了面,低声的说着:“冷了啊!”
“冷了呢!”如此的话。
再过几天,围在宁老太太房间里时,已经点起小火炉,宁老太太早就穿上了棉马甲,紫金色的缎子面,边上都滚了一圈狐狸毛,她还是会说起那句:“这还是以前存下的货呢,现今,这样好的毛料,找不到了!”
入了冬,萧瑟的气息,把老太太念旧的唠叨又勾了起来。
大太太周氏,依旧是古板而严厉的面容,只露出微微的笑意,算附和。
而二姨娘则跟上说:“是呀,我这,也是以前太太赏下的,年年的穿,也不见旧,还是以前的东西好啊!”她的身上,亦加了件毛坎肩,土黄的颜色,她原本就是如这颜色一样温柔敦厚的人。
三姨娘见着四姨娘还没有来请安,就说道:“这老四,起得越来越晚了,夜里,准是又吃上了!”
众人都不说话,三姨娘自讨了个没趣,四姨娘吃大烟,是老爷默许的,想着当初,也是陪老爷吃烟,而惯出来的。
正说着,四姨娘却走了进来,众人见了她的样子,都是惊奇了下。
别的人都穿上了棉衣,而她却还穿着裙子,只披了件坠着流苏的披肩,紧紧的裹在身上,衬托出她丰满窈窕的身材。
脚下一双红艳的绣鞋,走进来时,风拂柳般,弱不禁风,丫环忙搬了椅子,放了软垫在上面,她一进来,先是道:“老太太好!”再拿眼看了一圈太太姨太太们,顺带着说了句:“姐姐们好!”
坐下时,不停的打着哈欠,一只手掩上唇,那刻意留长的小指甲上,带着镶着细钻的金指套,倒显得其他涂着蔻丹红的指甲,如四个血点,挡在她的稍暗沉的唇前,触目惊心。
大太太不屑的只当作看不见,三姨娘则鄙夷的撇撇嘴。
唯有二姨娘对着四姨娘说的“姐姐们好!”略作点头,给予了回应。
四姨娘刚坐下,陈安贞她们就到了,涟漪永远的跟在后面,低眉顺目,原来她就是双眉微蹙,眼带云烟,看上去楚楚楚动人,此时,穿着粉色的棉裙,倒更是一幅标准小妾的样子。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涟漪的肚子有了微微的突起。
大家都看出来了,宁老太太问道:“涟漪这肚子倒是明显了,有四个月了吧?”
涟漪点着头,笑着说:“是,老太太记得准呢,四个多月了!”
陈安贞默默的坐到一边,老太太看到了,就向着她说:“来,坐奶奶近前来,这里有火炉,暖和一些!”
陈安贞走近去,挨着宁老太太坐下来,宁老太太握住她的手,手下意识的拔拉下她垂在鬓角的刘海,口中关切的问道:“安贞,还没有信吗?”问得小心翼翼,仿佛怕泄露了自己急切的心情般。
陈安贞只得摇摇头,这成了她一块郁结于心的心病了。
宁老太太见她如此就不说话了,只叫着蔡妈向着炉子里添炭。
但一边的涟漪却又添了嫉恨,本来想着宁老太太必会就着自己的身孕说些什么,不想却转移到陈安贞身上,所有人的宠,都给了陈安贞,而自己,终是入不得她们眼的低贱的姨娘。
她坐在最末端的一个座位上,感觉到有目光射过来,十分的犀利,她抬头去看,却是四姨娘,目光相对,四姨娘转了头,只扬了脸看向别处。
涟漪却感觉到了她明显的敌意。
涟漪的感觉没有错,四姨娘现在最恨的人,怕就是涟漪了,她见着涟漪一点点变大的肚子,不由得恨得牙痒痒的,她凭什么,也不过是个被包的妓,却堂而皇之的进到了宁府,成了宁明远的妾,不过是因为肚子里的胎儿。
她一面的恨着她,一面的怨恨自己,想当初,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就那样,被宁老爷娶了家中来。
当年,她总是等不到宁明远的承诺,却是天作孽,一次大戏后,她听到戏楼老板叫着她,是琦王府中宁老太太作寿,请他们去唱戏。
就这样,她进了琦王府,拿手的贵妃醉酒喝完后,就被宁老爷相中了。
半为威胁,半为赌气,她就鬼使神差的同意了宁老爷纳她为妾的意图。
若自己再等一等,没准,她苦笑下,自己能得的,怕也是涟漪这样的结果吧,不过,成为他的妾,总好过,成为他的小娘。
一时之间,悲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