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竹林中沙沙作响,经了昨夜的一夜闷雨,今天的天气,竟有些微微的凉意,火热的夏天,就要过去了吗?
石榴花开的时候,陈安贞嫁到琦王府来,整整的过了一个夏季,可是,他们真正相处的日子,却很少。
坐在石椅上,宁明远的手,依旧握着陈安贞的手在手心里。
“安贞,在我难过时,我就到这里来,这合府上,有谁能了解我呢,只有这竹林,它了解我的悲欢,我的哀乐,我想,今后的日子,有你走近我,我也走近你,直到这里!”他拿起手来,指着心口。
长衫下,他的心跳,缓慢而有力,陈安贞的手,清晰的感觉到了。
陈安贞点点头,鼻子有些酸,她何尝不是,想走近他,因为,他是她的丈夫,她此后,要共渡一生的人。
宁明远站起身来,走到陈安贞的身后,轻轻的拥住她,他伏低他的上身,贴在陈安贞的耳边轻声说:“老天,为什么不把你早一天送到我的身边来,那样,我可能会少了许多的痛苦的!”
他的唇轻轻的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如印着吻上面,陈安贞抬起手来,轻轻的抚上他的脸,如果爱,就算是现在开始,也不晚,她心里涌上甜蜜,只这样的想着。
宁明远感觉到那只手的温柔,他轻轻的转着脸,慢慢的与陈安贞的手相摩挲,此一刻的浓情,此一刻的蜜意,怕是心底最温柔的那一刻。
下一刻,宁明远双臂用力,就把陈安贞抱在了怀里。
陈安贞感觉到脸上有丝丝的凉意,她的手轻轻的摸上去,心里有丝疼,他的泪,总是让她心疼。
她并不知道,他在看到她的吻痕时,惊慌失措的跑出去后,就是跑到了这里来。
他在这里坐了一夜,直到心凉,他认命的吞下自认为的苦果,这个家里,谁会同情他,他只有更冷漠,才能抵得住那些好奇窥视的目光,他不要自己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料,不要自己,成为别人同情的目标。
于是,他选择了缄口,选择了对一切默然承受。
不想,他的冷漠,正是伤了陈安贞的心了。
还好,此时,他狠狠的亲了口在陈安贞的脸上,看到陈安贞惊慌的要推开自己,宁明远嘿嘿的笑了。
还好,她还是他纯净温柔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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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很快的过去了。
秋儿与石榴在房内忙着铺床铺被,宁明远歪在春榻上看书,陈安贞一直坐在窗前的桌子旁绣着活计。
听到秋儿说:“收拾好了,三少爷,三少奶奶休息吧,有事,叫秋儿好了!”
冷不丁的听了这句话,陈安贞的手一抖,差一点的扎了自己的手指头。
一直偷偷的看着陈安贞的宁明远应了秋儿一声,他拿着书的手略在颤抖,挡住自己的笑脸。
秋儿与石榴走了出去,先是内室的门被关上,然后是外间的门,两个人走到邻近的下人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