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空气和水,是一切生命的源头,但你如果敢在修真界说出这句话,基本都是被鄙视到死的命,因为你实在太无知了。
何谓生命本就无可解说,争论了几十万年当然依旧没有结果,即使争辩说人才算是唯一的生命体,而阳光,才是生命的源头,这在当下依旧是不合逻辑的。
有人就不需要阳光。
甚至,阳光是杀死他最好的武器。
浅薄的认知世界里,物分两极,阴阳,正邪,对错。
然而,究竟什么是阴,什么是阳,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无数时光流逝之后,无数人,无数修真者加入辩论大军,个执牛耳,可最终也没有明确的评判标准,只有一些模糊而粗浅的约定俗成的模式判断依据。
[绝灵大陆],[绝天山]以西,极遥远处,有一处巨大的裂谷,裂谷深达百里,长宽不知几何,永不见天日,故阴暗无比,越往深处,越是阴寒危险,仿佛是地狱张开的巨口。
裂谷东边不算太深的地方,一座高耸的漆黑宫殿纯属人工建造,基于谷底,占地无穷,高逾百里,几乎快穿峡谷而出,可谓吞天噬地,巧夺天机,在昏暗的峡谷内显得寒光闪闪,仿佛利矛穿透虚空。
宫殿最深处,是一间大殿,殿内立着一张漆黑如墨的椅子,椅子雕龙刻凤,虽一概乌黑,却习习如生,宛如活物!
一个枯瘦的老人形若枯槁,端坐椅上,手指有节律的轻轻敲打着椅臂,目光仿若无神的遥遥望向无穷远处,静默无语。
椅子在殿中处于四周高起,中间向下的里向平台上,显得有些孤零零的,台下分左右伫立着两排共三十人,除了最靠近椅子的两人微微抬眼望着椅子,其他二十八人每个都将视线对准了自己的脚尖,默然无话。
许久!
“这次负责的人是你吧,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椅子上的老人收回了目光,将眼神往他右手边一排最末尾的黑衣大汉望去,轻轻的开口,平静的声音,宛若聊着家常。
可熟悉宗主性格的人都知道,越是平静的外表下,越是山雨欲来之兆。
黑衣大汉急速出列。
“扑通”一声将膝盖砸在坚硬无比的地板上,仿佛就要震动整个大殿,大汉跪好之后,双手伏地,汗如雨下,瑟瑟发抖。
“启秉宗主,此次安排一切顺利,前方弟子已经传来确切消息,所有混入弟子,都已顺利通过入门测试,未见返回!”
声音坚硬有力,语速平缓,但略略颤抖。
“恩,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平静的声音,仿佛带着勉励,随后又加上了一句。
“同样的问题,我问你前面几任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回答我的?”。
黑衣大汉将头伏的更低,颤抖的更加厉害,汗珠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在静寂的大厅里演奏出一曲美妙的乐章。
这个问题是一种转折的开始,一旦接上,后果不堪设想,但如果不回答,结果更是清楚得很,大汉只好开口回答,可声音里的洪亮已经消失,舌尖都有些打结。
“说一切顺利。”
“结果呢?”
“所有弟子确实都被顺利送入,顺利通过入门测试,但数年后,大多数弟子要么被抓,要么被杀,现有的幸存弟子,十不存一。”
“那你说,我这样处罚他们,对吗?”
“宗主英明!”
“那你又如何向我保证呢?”
“回秉宗主,此次弟子充分汲取了前几任的教训,亲自监督,亲自下手,并且对所有送入弟子只采取了丁点手段,查无可查!另外弟子已经派人着手安排,使得送入的弟子在其成长过程中才逐渐加以引导,决不会再重蹈覆辙,请宗主放心!”
声音里的坚毅已经回来,只是仿佛受过惊吓的兔子一样,无力中包含些许颤抖。
“那要是失败了,我该怎么办呢?”
“弟子也愿进入[天刀峰],受百年凌迟之苦。”
黑脸大汉知道,往后的十数年,脑袋算是保下来了。
“好,很好,你要记住,话,是不能食言的!”
黑脸大汉依旧跪着,老人收回了望向大汉的目光,又遥遥的望向远处。
“你们要知道,送出去的弟子,可都是我[恨魔宗]辛辛苦苦,千挑万选才培养出来的,他们与我们一样也憎恨世间不平,憎恨人伦崩溃,憎恨天道不公!”
“他们本可以和我们一样安心修炼,质询天道!甚至,他们比你们更加忠诚,更加努力,也更加坚韧,他们才是宗门的忠臣!”
“可他们却莫名其妙的被人杀了!被人抓了!你们不痛心吗?”
“我是痛心疾首哪!”
“更何况,你们都给我记好了!一入我[恨魔宗],生是我[恨魔宗]的人,死!那也得是我[恨魔宗]的鬼!我们是绝不允许别人随意抓我们的门人,杀我们的门人的,这要抓,也得我们来抓,要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