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再次经历了天旋地转,虽已经历了一次,仍无法适应,看着眼前熟悉的山景,明白自己回到了原地,对于此灵术的玄妙,赞叹不已。只是是眨眼间,无视数千里的距离,瞬间而至,若能学会此等神通,天地何处不可去。
他激动的回身看向身边的老和尚,心想着,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哀求老和将此神通传授给自己。还未开口,脸上的激动之色瞬间变成了惊慌,他这才发现老和尚已经盘坐在地,他原本黝黑的脸色现在潮红一片,看老和尚的样子,显然是走火入魔了,正在运功疗伤。
他急忙蹲下,开口想问老和尚怎么了,但又怕惊扰了老和尚,想帮忙,可有无从下手,而且自己不懂得灵术,根本就帮不上忙,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老和尚。他知道老和尚这个情况,不是哪些所谓妙手回春的神医所能救助的,所以,即便他将山外那些名医全部抓来,也于事无补,一切只能靠老和尚自救。
陆辰痛苦的发现这个事实,紧张的盯着老和尚的动静,好一会,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跑进小庙,从屋内搬来了一张桌面,平举着遮盖在老和尚上方,为老和尚遮挡阳光。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辰紧张的注视着老和尚,见老和尚脸色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有所改善,一颗心不断的下沉,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陆辰对于老和尚的情感很复杂。这十几年跟着老和尚,他可以说是一直活在修炼之中,冥想炼神,习武锻体,观山悟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风雨无阻,哪怕每年老和尚带他外出游历数月,这些功课也不曾中断过。
老和尚对陆辰的要求极其严厉,稍有不如意之处,便是棍棒加身。十几年下来,对于老和尚,陆辰从害怕,厌恨,麻木,发展到了如今的无心。随着对于老和尚的了解,陆辰对于自己的身世也从怀疑逐渐变成否定,而老和尚在他十岁那年,说出培养他的目的后,更是证实了心中的那个猜测。
他不可能是老和尚在路边捡的。
老和尚显然从一开始就有了预谋,而这个预谋,以他对老和尚的了解,他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运气上,碰巧捡到一个合适的培养对象,这种几率太渺茫。而在世间行走,看到合适的,直接或偷或抢更符合老和尚的个性。
所以,陆辰对于老和尚原本是怀有恨意的。
陆辰看着老和尚,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十几年的相处,老和尚虽是别有用心,但他这十几年来,为培养他可谓费尽心血。陆辰看着渐渐不支的老和尚,悲从心生,发现自己如今也没有了一丝恨意,他无法让自己去忽视这十几年实实在在的养育之恩。
突然,老和尚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形晃了晃,就要向后倒下。陆辰连忙将手中的桌面抛掉,蹲下身伸手从老和尚身后将其抱住,为其擦拭掉嘴边的血沫,紧张的问道:“师父,你怎么样了。”
老和尚惨然一笑,道:“要死咯。”
“不会的,不会的,这山中还有别的修行者,我带您去,他们一定能治好您的。”陆辰说着,不顾泪已经流了满面,双手抱着老和尚,就要将其托起。他这时才发现,老和尚在他心中,其实地位很重,他很怕老和尚就此死去。
老和尚伸手无力的拍了拍陆辰,制止陆辰将他抱起,用从不曾有过的怜惜的目光看着陆辰,道:“傻孩子,哭什么哭,是人都有一死,有什么好伤心的。我都活的不成人样了,再活着,那就成鬼了。”
老和尚有意打趣,但此情此景,陆辰哪能听出半点趣意。
天色将明未明,陆辰准时的从冥想中醒过来,只是,今天的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坐在床上,呆呆的看门外。好一会,他才静静的下床,步履沉重的走出了房间。
他来到水缸前,端起木盆,拿起水瓢,看着水缸,却迟迟没有动作。
天亮了,院中枯叶满地。
陆辰从思绪中醒来,想要瓢水,才发现水缸已空。他放下木盆水瓢,转身环视了一圈,看着脏乱的院子,多日死气沉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生气。喃喃自语道:“这么多日未打扫,师父知道了,肯定又要生气了。”
他走到院角,拿起扫帚,开始打扫起来。仔细的将整个小庙打扫了一遍后,他挑起水桶,去山下打水,将整个水缸注满,然后开始擦拭房间。
陆辰擦的很仔细,房中摆设,窗台,门框,房梁,甚至屋顶的瓦片都擦拭干净。然后逐个房间又检查了一遍,察看是否有未擦拭干净的地方,见有不满意的地方,就再擦拭一遍。直到日上中天,再次巡查的陆辰才满意的放下手中的抹布。此时的他,看着洁净的房间,脸上虽然还残留着悲意,却多了几份明亮。
他回来到自己住的房间,将昨晚收拾好的包裹背上,提着他的腰刀,走出了小庙。
随着脚步踏出小庙,他微垮的肩膀逐渐挺了起来,似乎在那一刻,一股无形的压力随着他踏出小庙而卸下。
小庙西侧不远处,添了一座新坟,他师父的坟。
老和尚死了,他强行越境施展云游神通,只为带着陆辰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