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又取过一柄小刀。这柄刀是他授业恩师在他离开师门前所赠,端的是锋利无匹。刀身细长不似寻常制刀工艺,刀锋虽小却寒芒吞吐,是难得的利刃。当下将几个烛台集中起来,将小刀放在火焰上炙烤,刀身细长薄刃,很快便烧的通红。将刀反手擎在手中,另一只手和双腿压住那人的手脚。看准伤口,猛喝一声“着”。手起刀落,猛地向下扎落。正扎在伤口边缘,这炙热的刀柄刺激那些蛆虫反应,猛地混乱逃窜起来,然而刀身插在肌肉之内,又不敢往里逃,只好来回徘徊。
只是片刻功夫,唐荒看得仔细,这些蛆虫果然怕热。当下毫不犹豫,自恃手下功夫了得,手腕一旋,将那白花花的满是蛆虫的肉直接剜了出来。这一下相当于把伤口连根拔掉。那块白花花的肉一落到地下,那些蛆虫散落一地,唐荒本想用烛台上的热蜡油浇在地上一举歼灭,没成想这些蛆虫一离了人体血肉,竟然从饱满的透明状,迅速干瘪脱水,变成了白色的死物。
唐荒心中渍渍称奇,看来自己真是井底之蛙,自以为见多识广,哪里又见过这等奇特的事物。蛊不像蛊,降不像降。真是长了见识。
就这么被这干瘪死亡的蛆虫一分神,唐荒手中突然感到一阵温热,猛然回过神了。只见那伤口突然血如泉涌,果然不出所料。唐荒早有准备,连忙将伤口四周主要血管按住,撒上一大把生肌活血的药粉,第一把药粉被血水冲掉,但因唐荒按住血管,血流之势立减。他立刻单手取过药瓶,咬开布塞子,将瓶子里胶状药物尽数倒在伤口上,这些胶状物都是唐荒手中压箱底的外伤神药,伤口被胶状物填满,唐荒再撒上一把药粉,血流算是勉强止住了,只不过不能包扎,以免伤口感染发炎。
唐荒此时方才坐下,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下暗自掂量,这事虽然不大,但是处处透着古怪。那辆马车是什么东西,这位壮士的身份如何,后来救人的那个神秘人又是什么来历?这些恐怕要等到这位壮士醒转,才能知道。
正想着,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喧闹,紧接着便是咚咚咚的敲门声,这声音既重且急,丝毫没有礼貌可言。唐荒不禁有些恼怒,这大晚上的就算是急病求医,至少也喊两嗓子才对啊,光是不说话猛敲门算怎么回事。
当下便整理了一下衣衫,一脸不悦的拉开了门板。
眼前的场景让唐荒吃了一惊,都没来得及表示不满。门刚刚打开,几个手持火把的人便猛冲进来,推开唐荒,接着一个红衣女子,唐荒行医见的人多了,一刹那就看出这女子的年纪,约莫十八九岁上下。被一群甲士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走了进来,环视四周,也没看唐荒,只淡淡问道:“人呢?”
唐荒一愣,这没头没尾的问话着实有些奇怪,但很明显,这种不寻常的事情肯定和那个受了怪伤的人脱不了干系,便指了指后堂。那女子点点头,说道:“带走吧。”
那人伤势刚刚才治好,这样贸然搬动是很不合适的,他正要反对,那女子却忽然转过头说道:“把诊金付清。”
接着一个身着甲胄的军士走向前来,扔了一个袋子在他身前。
此时的唐荒方才看见,那军士身上的甲胄样式,不是永安县,甲胄上有一个明显的徽记,是一朵浪花般的图案。
南海城。唐荒暗地吃惊,怎么南海城的军士会在这里出现。
于是他也不敢表示反对了,只好任由那群军士把后堂的伤患用担架抬走。
不禁暗自腹诽:“怪怪,南海城的人都来了,永安要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