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之间,便可见这个青年也绝非等闲之辈。那几个小太岁固然纨绔,但是毕竟家境殷实,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们的眼力也不同于一般同龄人。所以小县太爷低声惊道:“这人身上有武功。”
身旁的几个纨绔子弟都纷纷看向他,其中一个少年是永安县宗学子弟,显然也看出来了,便奇道:“看样子恐怕还不低,至少是九转大成之境。奇怪了,永安县何时有过这号人物,从来没见过。”
此时那壮士和那个车夫斗得难解难分,这群孩子一个也看不懂,那小县太爷听得同伴这么问,轻笑一声道:“你懂什么,父亲说近日有大人物要莅临我们永安县,说不得这个壮士就是那群人的什么护卫之流,只不过据说还有几日才到,莫非是有人来打前站?”
大人物?几个少年虽然在永安县城里作威作福,但毕竟这只是一个小县城,外面的世界对他们来说同样充满了新奇。那个宗学子弟又问道:“宇哥儿,你给我们说说,是哪些人要来啊?”
那个小县太爷着实一愣,其实有大人物要来的事情,他还是偷听到自己父亲说的,具体是谁他也不知道,但所谓纨绔最好面子,此时无论如何不能承认自己不知道,于是便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庄重的说道:“这是机密,都是从象骏城和南海城来的大人,他们的关防安全都是重中之重。我怎么敢随便泄露?”
几个少年深以为然,大人物的安全自然是重要的,于是便连连点头。象骏、南海二城,是南方最重要的两座大城。相比之下永安县就不值一提了,于是话题又转回到这个壮士的武功身上,那被叫做宇哥儿的少年装模作样的说道:“据我看,这个人只有外家功夫,没看到周围出现天地异变,应当是没有修炼过灵力的。对象骏和南海城的大人物来说,这样的人最多只是个马前卒而已。”
其实对于修行一道,这些纨绔都是一知半解,虽然都在宗学上学,但是一群能想出子夜打猎的少年们谁又认真学习过呢?所以对于这人武功的评判且不说准确与否,但明显对于修行一道还是过于轻视了。这个壮士身手灵活,气概不凡,即便真的是大人物的下属,想必也不至于地位太低,毕竟能踏入修行一道的人,在整个世界的地位都是偏高的。
对于这一点,那个宗学子弟倒是了解的多一些,但“宇哥儿”已经下了判断,他不好拂人家的面子,当下便道:“只是不知道那些大人们来永安做什么,难不成又来考校宗学?”
这话一出,几个纨绔都是情不自禁的痛苦的低呼了一声,每次的宗学考试,都是他们的噩梦,不同于寻常比试,宗学的正式考核根本没有讨巧的可能性,如果说比试还可以想想办法蒙混过去,那么正式考核,尤其是这种上层专门来到永安县进行的考核,则严苛无比。但他们在永安,享受的都是最顶尖的教育,教育的资源也是不缺的,所以自然而然的,他们的父母都希望他们能够到更大的城邦去学习,提高出人头地的可能性。
但是宗学里的学生,并不缺那些勤学苦练之辈,也不缺天资聪慧之人。所以单论成绩,他们虽然不差,却很难排的上号。可是家里平常固然惯着他们,但是在这一件事上却是严格异常,所以这个少年提出的可能性,让他们都有些警惕,甚至是害怕。
说到这里,唐荒虽然听了个大概,但是看这群小太岁光是说题外话,丝毫不提这位壮士是如何受伤的。便打断他们道:“我不关心有没有大人物要来,你们还没说这位壮士是如何受伤的。”
宇哥儿大名叫做王宇,这群孩子里他是领头的,便道:“那怪人武功不俗,这位壮士不是对手,就负伤了。”
唐荒奇道:“既然这位壮士不是对手,那你们又是怎么逃掉的?”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道:“后来我们想着用火把烧那辆马车……”
唐荒听着,微微点头,这几个家伙虽然任性贪玩,倒也不是狼心狗肺之徒,至少没有弃人而去。当下追问道:“然后呢?”
“还没等我们动手,便又来了一个人,把那辆马车车夫打败,然后就让我们带着这位壮士逃掉了。”
唐荒瞪大了眼睛,这故事堪称没头没尾。怎么就这么结束了,那另一个突如其来的人是谁?
那几个半大孩子对视一眼,竟起身告辞:“唐大夫,有劳您救治这位壮士。万万拜托您一定救活他。我们几个彻夜未归,家里长辈该惦记了。如若这位壮士有什么好转,我们一定立刻前来。这就告辞了,先回去领家法板子。”
唐荒心里苦笑,他本是好奇心重的人。见这故事说道一半要走,真是要命也。他心里雪亮,哪里来的妖怪?无非是身负奇能异术之士,这几个半大孩子没见过世面,误以为是妖怪,实则极有可能只是一些诡异的方术。当今天下这种术士所在多有,虽然神秘却并不奇怪。
但他也不好阻拦,便起身送客。那几个孩子带着仆人杂役绝尘而去。唐荒回身便向店里的药童们吩咐将这青年小心抬到后边厢房,好生照料。据他看这人伤势虽重,却无性命之虞,而且未受内伤。应该不日便能醒来。到时再问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