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在话,吴家早就不想用武威镖局来帮自己运送东西了,但由于吴家实在是无人可用,在整个龙安府境内除了武威镖局之外,这运送数万斤药材的大活,就没有哪家能接得下。而且说句实在话,委托给别家他们也不是那么放心,万一这些东西路上出了什么闪失,他们一整年的收入可都要蒙受惨重的损失。
所以,他们不得不捏着鼻子一直用武威镖局运送。
但是这一次,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在龙安府的那位主持人,却终归是说服了吴家的家主,让然答应,把这笔生意交给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来做。
而许多其他的商人士绅,也都是在观望,他们向看看,这一次的结果到底会如何。
若是货运分行把这笔生意做成了,做好了,做的漂亮了,他们便是打算,以后也把货物委托给货运分行来运输。
一看这架势,武威镖局立即就坐不住了。
这还了得?啊?一个外乡人过来办了个货运商号,咱们龙安府自己的商人竟然就纷纷要把货物拿来给他们运送?
武威镖局那些人也很清楚,这一次,吴家委托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做这笔生意,运送这批货物,到底有着多么重大的意义。只要这事儿顺顺利利,妥妥当当的办成,那么以后武威镖局能够接到的生意,只怕会锐减,利益也会受到极大的损失。
他们可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
于是在消息传出去的第二天,武威镖局的总镖头便是亲自去拜访了吴家的家主。
之前他跟吴家家主会面的时候,总是一副倨傲的样子,因为那个时候,吴家除了委托武威镖局运送货物之外,根本就找不着另外一家可以运送他们那些药材的商号,他只能来捏着鼻子求武威镖局的总镖头。
但是这一次可就不一样了,武威镖局总镖头态度很好——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和声细气儿的跟吴家家主商量,请他把这笔生意,继续交给武威镖局来做,毕竟都是本土本乡的人,总比交给外乡人做要好。
在武威镖局的总镖头看来,自己这般样子已经是有点儿低三下四的意思了,已经是很给吴家面子了。
结果却没想到,吴家根本就不买账。
吴家家主将他的请求一口回绝,武威镖局总镖头觉得丢了面子,心中怒火升腾,当即便拂袖而去。
只不过等他回去,把事情想清楚了之后,却是发现,闹得这般僵硬,最终损失最大的还是自己。
于是过了两日,他又去了一趟吴家。这一次,他的姿态,比前面一次更低了一些,好话也说了不少。但任是他好话说尽,吴家家主也不松口,因为吴家实在是被武威镖局给折腾怕了。之前每每委托他们运送东西,总归会出点岔子,而且价钱还高得离谱。
价钱贵,吴家家主还可以接受,但药材受潮受损,不能使用,这可是他无法容忍。
他不但是个商人,更是一名医术颇高的大夫,而且对药材有着一种天然的看重与喜爱,他不能容忍自己如此喜爱的东西被这么糟践。
之前,她忍不了也只能忍,但现在,却是不用忍受了。
事实上,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在龙安府的主事人,之所以能够说动他,并不完全是这个主事人的功劳。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位吴家家主,有一位朋友是往来于四川陕西两地经商的,而他这位朋友,一年中有很长时间会待在秦州。他亲自向这位朋友打听过,得知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在秦州生意做得极大,能力也是非常强,口碑也非常好,这才放心大胆的把货物委托给他们。
之后武威镖局的总镖头又去了吴家好几趟,但吴家家主始终都没有松口,坚持要把货物给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运送。最后一次,更是直接就跟那总镖头挑明了,你们过去办的事儿,实在不是人干的,现下你求我,但是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了你,我也不能答应。甭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吴家的货物都再也不会交给你武威镖局来运输。
那武威镖局的总镖头一看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知道这事儿是没希望了,便悻悻然的回去。
但他并不甘心,既然正路走不通,那就走歪路,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便是了。
武威镖局在龙安府经营了这么多年,跟脚非常硬扎,背后的靠山也是相当得力,于是这一次他们便动用了背后靠山的力量,向吴家施压。
还别说,这一招儿还真是有用,到了最后,吴家竟然真就没能扛住压力,就在昨日,吴家家主决定,要把这些药材重新委托给武威镖局运送。
这便是事情的整个过程了。
闻安臣听完,寒声问道:“纯翁,这武威镖局的来头,很大是吗?他们背后的靠山又是谁人?”
赵春沉声道:“这位武威镖局的靠山,在龙安府中,乃是一等一的大人物,他是这龙安府的推官,张诵张大人。”
闻安臣皱了皱眉头,道:“张诵?这位又是什么来路?可打听清楚了?”
赵纯道:“打听清楚了。”
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