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把事情的过程讲了一遍,道:“后来学生四处打探得知,那厮,应当是几年前咱们秦州城大名鼎鼎的人物秦虎。本是秦州一大恶人,因着犯了大案,逃了出去,现下落草为寇,势力不小。他和昔日刑房司吏纪司明关系极好,两人以兄弟相称。想来,他是得知了纪司明的事情之后,恨极了学生,便要动手杀人,为纪司明报仇。”
闻安臣压低了声音,道:“大人,学生这几日也没闲着,还探得一个消息,便是在学生率众离开秦州的当日,有一个穿着黑色斗篷之人进了州衙的大牢,在里面呆了很是不断的时间。那人连面目都遮掩起来,很是鬼鬼祟祟。学生想来,此人便是秦虎!他去了大牢之中,乃是为了见纪司明!”
黎澄听完,脸色更是难看,盯着闻安臣道:“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闻安臣很是肯定道:“学生从衙役李存中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后来又从一个牢子那里确定了,学生本来还打算,明日去往牢中,看看能不能寻个犯人问问。”
这事儿说来也巧,那日闻安臣请李存中吃饭的时候,李存中说起了这个事儿,闻安臣一听,立刻就留了心。至于他找了个牢子确认这个事情的过程,他语焉不详,一语带过,其中内情,却是颇为复杂。
闻安臣先是用了两天时间,寻到了那牢子的一个把柄,而后用这个把柄来威胁于他,威胁的同时,又是许下了诸多好处,并且保证这一次绝对能把孙阿七给一棍子打死。如此威逼利诱外加确保那牢子的安全之后,那牢子才松了口,答应闻安臣必要的时候作为证人出来指认孙阿七。
“不用问了,两个人瞧见,那就差不多了。”
黎澄脸色阴沉沉的,嘿然冷笑道:“孙阿七,当真是厉害啊!见了这等朝廷通缉的要犯不但不抓,还把他放进牢中,当真是胆大包天!该杀,该杀!”
此刻他胸中已经溢满了怒火。
闻安臣却是道:“大人,学生以为,此时还是先不要动孙阿七为好。”
黎澄撇了他一眼,没话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闻安臣解释道:“那秦虎是存了必杀学生的心思,西安府之后,还跟了学生好一阵子,学生防范的严密,他们没法子下手,这才作罢。不过学生敢说,他们肯定是已经盯上学生了,只怕也在秦州城中安插了人手,等待着学生回来。学生也回来有段时间了,这会儿只怕秦虎都得到消息,要布设杀局了。此时若是把孙阿七给收拾了,只怕会打草惊蛇,惹得那秦虎不敢动手。现下学生已经有了主意,能抓那秦虎。反正孙阿七也跑不了,等抓了秦虎,再收拾他却是也不迟。”
“你说的有些道理。”黎澄点点头道:“你方才说的那你自己无能为力的大事,便是抓秦虎这事儿,是吧?”
“大人明鉴,正是此事。”闻安臣点头道:“学生之力,太过单薄,还得借助官府,须得大人您同意才成。”
黎澄道:“你说说。”
闻安臣道:“学生在城外,置办下一份家业,乃是一个庄子,不算大,不过也有十几户人家……”
闻安臣压低声音,说出了他的计策。
说完之后,深深一揖到地,求恳道:“学生知道,这个事儿,虽说硬要说公事倒也说得,但大致算是学生的私事,若是要因此而动用官府的人手,学生也知道,着实为难,也不合规矩。但秦虎那些人,若是不将他们抓起来,学生实在是寝食难安,生怕哪一日他们潜入家中,将学生一家杀死。此番难处,还望大人体谅则个。”
黎澄听完,不由一番沉吟。
闻安臣素来不开口求他办事,这会儿张口了,那他若是不答应,就显得很是不好,而且闻安臣这般筹划,要抓捕秦虎,也算是一件为民除害的大好事。在黎澄看来,这主要还应该算作是公事,只不过捎带着帮着闻安臣处理了私事。
他点点头,道:“这事儿,我答应了。”
闻安臣不由大喜,赶紧道谢韶韵,心里松了口气大气。
其实闻安臣也算是藏拙了,单靠他的势力,他的人手来做这件事,有些吃力是真的,但还不至于到了无能为力的程度。
现下既然黎澄答应了,那就好说了。
他拱拱手道:“大人,那学生就下去办了。”
黎澄点点头:“你放心去做就是,卓安平那里,本官会跟他打个招呼,一切事情,都让他与你配合。至于刑房那边,人手你随意调度便可。”
“多谢韶韵大人,学生感激不尽。”闻安臣又是谢韶韵过。
黎澄摆摆手:“你能把秦虎逮住,本官便是高兴,不消得这般多礼了。”
“诶,你听说了么……又出大案子了。”
一个汉子口沫横飞,向着桌子对面的同伴道。
他声音故意放的很大,似乎生怕别人听不到一般。
他对面那同伴似乎还没听过这个消息,赶紧问道:“怎么说?哪儿有死人了还是?”
不光是他,别的桌上吃饭的人也都把目光投向这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