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安臣这次喝的倒是不多,他回去之后,把大伙儿都叫了来,跟他们说先准备着点儿。大约再有一天他就能把事情都要处理的差不多了,最迟大后天他们就要离开京城了,不出意外的话,后天就能成行。
谢韶韵自然是跟着他的,而陈仲等兄弟几个也是要跟着他回到秦州的。这四个人本来是戚继光调来保护张静修的,但后来他们却跟着闻安臣了。其实对于他们来说,这倒也是个不错的去处,闻安臣前程远大,跟着他,以后好处自然少不得他们的。
但赵长宁是怎么打算的,闻安臣还要确认一下。等大伙都走了之后,赵长宁被闻安臣单独留了下来,他瞧着赵长宁道:“你是怎么打算的?是跟着我回秦州吗?还是去临清?”
赵长宁却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道:“你觉得,我若是跟着你做助手破案的话,能到什么程度?我是那块料吗?”
闻安臣道:“没有人天生就都会,终归都要学才行。只要你心思缜密,善于观察,大胆求证,又不妄下决断,做这行就做得来。”
赵长宁道:“好,那我就跟着你回秦州。这次跟着你破了这个案子,我多少也学到一点儿,只可惜到最后没掺和进去。不过我相信,再有上那么几起案子,这事儿我就能差不多了。”
闻安臣笑笑:“有这心思便是好的。”
第二天一大早,闻安臣又一次去了苏家胡同,找到了王十六,然后把事情的过程跟他说了一遍。王十六大哭一场,把杨氏的灵牌从家里扔了出去。闻安臣也只能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而后王十六对闻安臣又是磕头又是道谢,千恩万谢的,并且言道闻安臣若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言语一声就行,绝对不遗余力。
闻安臣实在却不过他的热情,最后只好答应下来说这两日要麻烦他打一副黄金头面,也算是让他还上自己这个人情。
而后,闻安臣有去见了奚东,把案子的最终情况给他通报了一下。奚东的反应跟王十六差不多,缓过来之后,也是连忙对闻安臣道谢。闻安臣自然连称不敢,并且说,若是以后有什么事情,只要自己还在京城,他便可以来找自己,但凡是跟此案相关的,闻安臣都会帮忙。
不过,比较遗憾的是,此时还没办法把奚云的尸首领回来,还要再等上几日才行。
等闻安臣离开苏家胡同的时候,这案子便是在这条街上传遍了。大家瞧见闻安臣,眼中都是流露出钦佩之情,有人便远远的冲着他喊道:“闻官人,咱们多谢你啦,这案子折腾了咱们大半年,要是没有你,只怕还要一直拖下去。”
闻安臣拜拜手,淡淡一笑:“无需道谢,不过是在下之份内。”
说罢,一身白衣,洒然离去。
可以想见的是,随着这件案子被破,闻安臣的名声在京城也会逐渐传扬开来。这种事情本就是人们茶余饭后,喜欢说的那种。更别说,这件案子还是如此之离奇。
大约中午时分,张敬修就来找闻安臣了。他过来的时候,闻安臣等人正在收拾东西,张敬修不由得有些诧异,挑了挑眉头道:“这么快就急着走了?”
闻安臣点点头,道:“是啊,这两日就准备离开了。”
张静修道:“那可不成,与我相结识的那些公子小姐们,一个个都久仰你大名,还想见一见你呢!”
闻安臣赶紧摆手:“别介别介,我可不想跟他们打交道,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
他是真心不想见,也不想有任何的节外生枝,只想现在赶紧离开京城,回去秦州。
张敬修见他态度坚决,便也不强求,另外换一个话题,道:“你如果不去见我那些朋友也就罢了,但有一个人你必须要见。”
闻安臣诧异道:“谁啊?”
“我父亲。”
张静修嘿嘿一笑,道:“我父亲听说你来了京城,破了这桩奇案,便想见一见你。”
“什么?”
闻安臣大为震惊,失色道:“张相爷要见我?”
他脸上的震惊可不是装出来的,还是实实在在心情的体现。作为这个时代大明朝的第一人,堂堂张相爷张居正要见他,要说闻安臣不激动不紧张,那是假的。
张敬修拍了拍自己胸膛,笑道:“这还假得了?告诉你,这可是多亏我成天在父亲面前提到你夸奖你,若不然你以为父亲怎么会见你?”
闻安臣沉默片刻,张敬修的那些朋友他要说不想见那还说得过去,但张居正想见他,他若推辞不见,那未免也太不识抬举了些,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而且,张静修一番美意,他怎能辜负?
于是便道:“成,那这事儿就定下来,张相爷什么时候有空儿的话,我便过去。”
“嗯。”
张敬修想了想,道:“今日只怕不行了,明日可能也不行。明日父亲要在家中宴请张大人。”
“张大人?”
闻安臣道:“可是礼部尚书张四维张大人?”
“嗯。”
张敬修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