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点头道:“对,属下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闻安臣微微一笑:“其实还有一种解释。”
“什么?”王大忽然打了个哆嗦,颤声道:“您是说,有恶鬼索命?”
此言一出,他和宇文两人都是有些惊惧,明明此时外面是阳光高照,他俩确实觉得似乎有阴风呼啸而过一般,身子都是一颤。
闻安臣没想到他俩竟然想到那儿去了,不由得失笑:“子不语怪力乱神,咱们现在断案,就得讲事实,查线索,怎么能想到恶鬼头上去?再说了,便是恶鬼索命,也不该是这么明显的中毒死法儿吧?”
宇文和王大被他这么一说,都是讪讪的。
闻安臣瞧着王大道:“王大,你说的是很有道理的,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他为何会自杀?”
“这个……”王大不禁语塞,挠挠头道:“小的说不上来,兴许是因为毒杀了奚云,所以畏罪自杀?亦或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没这个道理。”闻安臣摇摇头道:“若是他畏罪自杀,那么之前也不会故布疑阵,弄出奚云是吃了公厨的白粥才中毒死的假象了。那就完全没必要了,这说不通。”
王大宇文两人齐齐点头。
王大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似乎闻安臣的话里总有些破绽,但他却寻不出来,只好闭口不言了。
又把屋里屋外都看了一遍,闻安臣眼睛眯了起来:“凶手的手段,还真是极高明啊!”
虽然这个现场很像是自杀现场,但他绝不相信邹斯文是自杀。
当然,闻安臣并非是单纯的靠着直觉来判断邹斯文并非自杀,虽然有的时候直觉却是很管用,但问题是,闻安臣如果跟董鸣长解释这件事的时候说这是他的直觉,肯定无法说服董鸣长,只怕董鸣长要命人把他给打出去。
也不是因为无法解释邹斯文为什么会自杀——闻安臣方才问王大的那句话,其实颇为强词夺理。王大又不是卫斯文,如何知道他为什么会自杀?说不定人家邹斯文就是碰到什么事儿了,才决定自杀的,而除了他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闻安臣之所以如此笃定邹斯文不是自杀,因为他找到了证据。
“我找到了证据,证明邹斯文并非是自杀的证据。”
闻安臣瞧着王大和宇文,沉声道:“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既然邹斯文是服毒自杀,那么毒药在下到水里之前,用什么东西装着呢?装毒药的那个东西现在又在哪儿?你们俩现在就在屋里屋外,整个院子里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装毒药的东西。无论是瓶子,罐子,还是用来包毒药的纸,都成。”
王大和宇文应了一声,便赶紧去找。
结果找了足足半个时辰,也没什么收获。
王大愤愤骂道:“这邹斯文家里真是穷的耗子进来都得含着包眼泪出去,碗都只有两个,还满是灰,也不知道多久没用了。说来也是怪了,他年纪也不小了,就没浑家?家里爹娘呢?”
宇文沉沉道:“想来都没了,这也容易,待会儿问问左邻右舍就成。”
闻安臣道:“这便是疑点了。咱们设想一下,如果邹斯文是自杀,那么之前盛放着毒药的东西去哪里了?他既然已经决定寻死了,当是万念俱灰才是,便绝对不会在意什么小细节。他难道会把毒药放进去之后,再好生把那东西给收起来,而且还是收到一个咱们看不到,无论如何都找不着的地方?显然不会,若他是服毒自杀,那装盛着毒药的东西应该是直接扔到手边才是。无论是个小罐子还是纸包,都应该就在这炕上尸体的旁边。但是现在,却怎么都找不到。”
闻安臣嘴角微微一勾:“这就是凶手留下的唯一破绽。”
“可是。”王大道:“这门窗都是从里头锁着的……这凶手是怎么出去的呢?”
这就又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了。
“总不成是他先下了毒,然后离开,而后邹斯文才回来,关上门窗,喝了茶,这么死的吧?不可能啊!”
王大接着便摇摇头,道:“前几日大伙儿都忙着破案,一个个忙得很,我记得邹斯文也没回过家,起码他得两宿没回过家了。而且我方才摸了一下那茶杯,还略有些温,也就是说,这杯茶,是刚泡上没多久的。凶手怎么知道他啥时候回家?哪怕是他知道,先泡了茶放在桌子上,那邹斯文也不可能回来之后看见茶,不起任何疑心就喝下去啊!”
“而且邹斯文那人我打过交道,虽说不爱说话,但还是很谨慎的一个人。”
闻安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的很细致,很好。”
王大挠挠头:“可我怎么都想不通。”
“这个事儿,确实很难想通啊!”闻安臣幽幽叹了口气。
“闻官人。”
宇文忽然道:“这有点儿异常!”
他的声音很是振奋。
闻安臣和王大赶紧过去,宇文指着那一摞被子道:“您瞧,这被子的顶端。”
闻安臣一看,果然便瞧见,这一摞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