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安臣有些失望,摆摆手,让老仵作两人下去。
“大人,属下想去洛城东看看。”闻安臣对黎澄道。
“你去就是,要带着谁一起,直接说话,不用顾忌什么。本官就在这儿等着。”他看了一眼徐惟贤,似笑非笑道:“徐大人,你说是不是?”
徐惟贤这会儿可不怕他了,皮笑肉不笑道:“是啊,闻安臣,你可得好生办案,莫要冤枉了好人。”
话里话外,皮里阳秋,闻安臣理都不理他,向黎澄拱拱手,转身就走,气的徐惟贤脸色一阵发青。
闻安臣这一次去洛城东,带的人可是不少,所有许氏宅子里的人,几乎都被他带去了,外加为数不少的书吏和衙役。两边还有捕快跟着,防止人犯逃跑。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在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洛城东已经被封了,门口贴了封条,小二和掌柜的全部放假回家,客人都被劝走。在案子查清之前,这里不会再开了。
虽然被封,但人一点儿不少人,不少看热闹的都围在这里,等着瞧新鲜。有些消息灵通的就指指队伍中的闻安臣,跟旁边人道:“瞧瞧,就是这位,神断闻安臣!这案子落在他手里,我打赌两日就能水落石出!”
“能用那么久?我瞧今儿个就成。”
……
面对众人的指点议论,闻安臣面不改色,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进了洛城东,从主楼的后门出来,直奔许氏的宅子。
尹刈苇得了通知,此时正在这儿等着。
尹刈苇是个很有心的人,专门派人看护着了,尤其是许氏的卧室和厨房,更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因此现场被保护的还是不错的。
宅子不大,但很精致。
许氏的卧房是第二进三间北房中靠东的那一间,门开着,闻安臣刚走进去,就闻见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儿。屋子里颇为凌乱,桌子上东西乱七八糟的,床上帘子拉起来一半儿,里头堆着被子。
被子上有着点点褐色的痕迹,地上也有,闻安臣蹲下身子看了看,发现这是干涸的污血,想来是作业尹耜庸流出的污血以及今日搬运的时候滴洒下来的。
闻安臣没让别人进来,他自己一个人在里头细细的寻找。打开床头柜,忽然却是瞧见里头横躺着一个乌黑色,将近一尺长的东西。这玩意儿形如牛角,但是要细一些,一手可握,色泽乌黑莹润,瞧着应该是角质。
闻安臣瞧了,不由得目瞪口呆,然后便是一声苦笑。
竟然发现了一支角先生!看来许氏确实也是憋得够苦的。
“咦?这是什么东西?”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闻安臣回过头来,却见是张静修跟了进来,顿时脸一拉:“你怎么进来了?”
“我也就进来瞧瞧,没事儿,没事儿,你看你的,我看我的。”张静修嬉皮笑脸道。
面对这位笑嘻嘻摆明了耍无赖的当朝首辅的公子,闻安臣也是没办法,只有苦笑而已。初见之时,他以为这个少年高深莫测,后来知道他城府不深,现在才知道他原来是个——怎么说呢,用后世的话说,就简直是个逗比。
不过没架子,心性也不坏,做朋友是不错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人不是他杀的,如果他是杀人犯,此时还能装出这么一副样子的话,那演技也太厉害了。
张静修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这会儿跟在闻安臣身后,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眼中透着好奇。
“这闻安臣原来就是这么办案的?左看看又瞧瞧,看着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么!”张静修心中暗道。
这个外表贵公子,实则内心冲动还带着点儿幼稚的家伙,把他那层光鲜的外表剥开,其实跟同样年纪的惨绿少年也没什么区别。活泼,自高自大,受不得激。他背着手摇摇晃晃的跟着,闻安臣往哪儿看他就往哪儿看,毫无作为一个人犯的自觉。
“对了,这玩意儿到底是做什么的?”张静修指着那角先生问道。
“成亲了么?”闻安臣斜着眼问道。
“还没。怎么了?”张静修反问道。
“去过青楼吗?”
“想去,但是怕我爹打死我。”张静修倒是很老实。
闻安臣指了指他下体,道:“拿着这玩意儿去青楼,找个姐儿问问就知道了。”
“啊?”张静修终于明白了,俊俏的小脸儿不由得一红,期期艾艾道:“这,怎么还有这等东西?”
闻安臣不由的好笑,没再理他,继续探看。
在卧房里呆了小半个时辰,闻安臣又去了厨房。
厨房不小,内外两间,中间一道门,没有门板,只是悬挂着帘子。内间里炉子,灶台等一应俱全。闻安臣把铃铛和那厨娘赵大娘叫了来,道:“来,你们那昨晚上的情景,再演一遍,演的逼真点儿,从铃铛进门开始。”
两人应是。
铃铛进门,赵大娘从内间走出来,两人对了个面,铃铛道:“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