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人笑着道:“王妃说的极是,跟您一比,我们就太不诚心了,也难怪总是不得佛祖的垂怜。”
婵衣不赞同的看着她:“举头三尺有神明,马夫人这么说可是……”
回味过来自己言语上对神明的不敬,马夫人拿帕子掩住嘴,歉意的道:“是是,王妃提醒的是,瞧我这张嘴,说的好听些是直爽,说的难听些便是口无遮拦了,该打,该打!”
秦夫人笑着打趣:“从小到大都是这般,我瞧着你呀……”说了半句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马夫人佯装恼怒的瞪她,“表姐既知道我是这般,当心惹恼了我,等夙儿成婚的时候,你脸上的锅底黑可少不了我的那一份!”说完没崩住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川南民间婚嫁时是会闹丈母娘的,往丈母娘脸上糊锅底黑的法子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被糊一脸的黑,却还要笑呵呵的,丈母娘确实是挺不容易的,不过高门大户是没有人会这样有失体统的去做这种事的,所以马夫人说这话完全就是逗个趣。
不过却是成功的将气氛活络开了,让婵衣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旁陪着的周夫人却沉了脸,她不是不知道安亲王妃原本就是跟马夫人相熟的,可这样将她冷落在一旁只与马夫人谈笑,实在叫人心中不悦,她这样想着,脸色就再没能好起来。
去前殿上完香,婵衣嫌天气热,厢房就跟蒸笼一般,便没有去厢房歇息,直接往后山去了。
后山有一个很大的凉亭,四周的树木很高,叶子十分的茂密,不时有风吹过,山间还有潺潺小溪清澈的淌过,倒是十分的解暑,也叫婵衣心中连连点头,怪不得马夫人先前一直极力举荐,倒真是一处避暑的好地方。
几个丫鬟将带着的红泥小炉点着煮茶,婵衣拉着颜黛坐在凉亭里头,马夫人、秦夫人跟周夫人在一旁作陪,将凉亭中的石桌铺上桌布,又将带的叶子牌拿了出来,一一摆开。
婵衣一边打牌一边笑道:“看到这个凉亭,便想起大佛寺也是有这样一个凉亭的,还没出阁的时候,时常与兄长跟表姐在后山的凉亭里头喝茶画画,那时候才是真正无忧无虑。”
许是世间女子大多都只有在闺阁时能快活一些,婵衣的话引起了其他几人的共鸣,不等马夫人接话,周夫人立即便道:“我跟王妃一样,都是从小在云浮城里长大的,以前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家里长辈也总是爱去大佛寺进香,那时候规矩严苛,哪里允我们小辈四处乱走,所以每每进香的时候,看管的便更加严,只是偶尔有那么几次疏漏,我们姐妹几个就跟出了笼子的鸟儿一般,大佛寺后山有十几颗银杏树,那树上还有我们刻下的印记呢,也不知别人有没有看到过。”
婵衣好奇道:“不知是什么印记。”
周夫人一边看着手里的牌,一边笑着道:“那时候年纪小,爱念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诗,刻的也大多是‘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这样的词。”
秦夫人惊讶的看了眼周夫人,没想到亲家母还有这一面,认识了她这样久,还是头一回见她顺着别人的话来迎合。
马夫人跟着也笑了:“听周夫人这么说,我也想到了自个儿还未出阁的时候,不跟周夫人这般文雅,我从小就是个假小子,上树下水的就没一个不会的,连阿爹都发愁的说,也不知往后能不能嫁的出去,哪里想得到如今不但是嫁了人,还有了自己的孩儿。”
颜黛手中握着叶子牌,往马夫人身上瞟了一眼,有些羡慕。
婵衣察觉到,将话题接过:“我瞧着马小姐十分端庄,可见是没有像了马夫人的性子。”
“哪里敢让她像我一般,”马夫人笑着摇头,摸了一张牌,随手打出去,“我也是遇见了老爷这样愿意包容我的,才能这般,若是换个人,只怕得成日里的吵架了。”
秦夫人道:“也是妹夫好心性儿,若是给了我,瞧我不将你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
周夫人不耐烦听她们闲话家常,就着马夫人打出来的牌大声道:“这一把可是我赢了!”说着将手里的牌往桌面上一摆。
大家细细看了一遍,马夫人忍不住道:“周夫人可真是行家,这样难的牌都能赢,佩服!”
计算了输赢,又各自出了各自输的银钱,开了新的一轮,丫鬟也已经将茶煮好,端着服侍各自的主子吃了茶。
婵衣不动声色的道:“过几日辅国公世子要来一趟川贵,王爷说倒是可以让他从云浮城里捎点什么胭脂水粉的小物件儿。”
马夫人眼皮跳了跳,偷眼看了婵衣一眼,发觉她脸上的神情平淡的很,一点儿也不像是有什么深意,心中暗暗琢磨起来,这件事儿她听老爷说起过,只知道是跟矿有关系的,旁的老爷没有说,她也没敢细问。
周夫人却不像马夫人一般想的多,笑着接话道:“说起胭脂水粉,还是云浮城的最好用,不知能否请世子也帮我带些。”
婵衣点头:“顺便的事儿,我还让他帮着带了些梳子胡同的梳子,跟白瓷盘、青花瓷之类的物件儿来,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