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些事情想必妹夫会料理的,既然你想送安亲王妃一支簪子做贺礼,那也是使得的,你一路风霜劳顿,还是早些安置吧。”
敷衍的说了几句话,马夫人便安排了她住在东边的厢房当中。
周夫人暗暗的恼怒起来,看着像是将她安置到了一个好地方似得,可这地方不但离着二门颇远,更是要经过嫂子的院子,一点儿也不方便,不过好在她并不会长住,也就罢了。
只是嫂子说的那件事还是要查一查,省的到时候自家不知道轻重,中了别人的诡计。
……
到了及笄礼的这一天,婵衣起了个早,被丫鬟服侍着才要梳洗打扮起来,就见楚少渊晨练回来。
婵衣对他今日居然破天荒的没有去书房议事感到稀奇,直到看到他殷勤的在自己身前身后的跟着,无论那一面都要面面俱到的样子,这才明白他是心中高兴,一时无法宣泄,便要过来闹她,惹得她一顿烦。
她忍不住道:“大老爷们儿窝在这儿做什么,今儿又没有什么男宾来,你直管去书房忙你的事,或是去跟二哥一道喝喝酒说说话,在我这里闹腾,像什么样子?”末了,又加了一句叮嘱,“但也不许多喝!”
听着她唠唠叨叨的嚷着他,楚少渊眯着眼睛心中欢实极了,一直以来就等今日了,他等了也有一年多了,还不许多让自个儿看看。
不过也好,反正早也好晚也好,她终究是他的妻子,他心里最牵挂的人,便是少这么一眼,也不妨事,早晚都要补回来。
楚少渊凑到她的耳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将声音压得极低:“晚晚生辰快乐!还有,晚上等我回来。”
分明是极为正经的一句话,被他这么压低声音一说,就变了味,带上了些缠|绵悱恻的意味,叫婵衣听得几乎身子都要发软,脸上红了一瞬,偏过头低低的“嗯”了一声,就再不理他。
楚少渊方才大步流星的出了院子。
婵衣将通通乱跳的心努力的压下去,才换上一件茜素红遍地金的大通袖衫子,刚端了茶没喝上两口,颜夫人跟谢氏便过来了,还带了颜黛跟萧清。
婵衣忙问几人可有吃用过早膳,让下头丫鬟上了一桌子早膳上来。
谢氏跟颜夫人匆匆吃了,便在屋里忙活起来,萧清跟颜黛则是陪着婵衣说话。
“正宾是婆母,司者是我,赞者是黛儿,”萧清笑呵呵的说道,“在家的时候婆母就担心你及笄的时候见不到家人,定然要难过的,大嫂带着安姐儿不方便,我又许久不见你,便自告奋勇跟婆母来了,幸好我们来了,不然岂不是要挑不出人来给你插簪了?”
虽然这里是有颜夫人这个长辈在,但到底身份不高,婵衣作为安亲王妃而言,让颜夫人做正宾多少会引人非议,尤其容易让人联想到宸贵妃在世时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只拉了颜黛来做赞者,正宾由谢氏担任,这样很好,自己母亲给自个儿插簪,能少许多的麻烦事。
婵衣点头道:“所以我才说要平淡一些办,况且了我都已经嫁了人,那么高调反而不好。”
未出嫁的少女才会办得隆重,好让大家知道待嫁女有多优秀,而她都成了亲,再沸沸扬扬的,反而就有些引人寻味了。
所幸今日宴请的人并不多,只是益州城几家比较有头有脸的人,所以婵衣也没有太在意。
快到正时辰的时候,观礼的夫人太太们差不多都来齐了,婵衣淡淡的上了一层妆,便随着苏妈妈一步一步的从乾位走到坤位,规规矩矩的跪到垫席上。
谢氏站在她跟前,拿了篦子一下一下轻轻顺着头发刮过头皮,将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梳得水光油亮,直到梳满了九十九下,这才轻巧的挽起一个高髻。
赤金嵌红宝石金凤步摇是谢氏先前一道带过来的,是当年谢氏自个儿及笄的时候谢老夫人给她插的簪,这支簪子保存到现在,还金光灿灿在阳光底下显得熠熠生辉,就像是刚从银楼打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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