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半倚靠在迎客枕上愣起神来,直到马将军回来,见到妻子这般没有精神,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了?”马夫人这才回过神来。
她一边儿起身给马将军更衣,一边儿道:“你吩咐我问的事情没有问出来,安亲王妃看着年纪小,但说话做事却滴水不漏的,便是问一问她娘家的事情,她都半句不肯透露,看来咱们的事情还要从长计议才是。”
马将军皱起了眉:“可这样一来,得到的消息就有些滞后了,等到再要部署就来不及了,况且你可知道如今总兵府里头那可是一片混乱的,你叫我如何能够放得下这个心!”
今年的事情虽看着比往年要少,但件件比往年异常,叫他这么个混惯了官场的人都有些心惊肉跳的,如何能够不着急!
马夫人道:“好在安亲王妃多少是个玩心大的女孩子,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去宝相寺,到时候在路上也总是能够问出些什么的,况且安亲王妃便是再谨慎,在受到惊吓的时候,总是要柔弱三分的。”
她早在安亲王妃提出来要去宝相寺的时候就想好了对策。
马将军看了她一眼:“可别出了什么乱子,你不知晓安亲王对这个王妃有多看重,安排的谨慎一些,省得到时候将事情弄砸了,反而都栽到自个儿的身上。”
马夫人笑了笑:“放心好了,如今萧清不在,安亲王妃就是再厉害,也想不到里头会有我的安排的,况且又不是要对她如何,不过就是让她受些惊吓而已,原先我们也是做过这种事情的,你忘了么?”
马将军自然记得之前他们做过的那些事情,只不过这些年越来越顺,那种事情他早就已经收手了。
“安排的周全一些,宁国公那边的事情还没有了结,虽说安亲王这几年有些势头直起,但到底还是不如四皇子那般从小在皇上身边长大的亲厚,而且皇上的态度也是一天一个变化,谁也不能料到之后会有什么转折出现,如今总兵府里头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朝堂上的格局也是一变再变,我们不能抓住这次的机会,只怕往后就更难再上一步了。”
马将军细细叮嘱着发妻,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漏了似得,但左思右想,还是没有想出来,索性直言道:“而且这件事情你若是不能直冲在前头的话,会叫安亲王妃看出端倪的,所以该舍的时候还是要舍出去才好,那些家人也都尽量安抚好了,不能让他们在节骨眼上出了乱子。”
马夫人点头,心里却有些嫌丈夫啰嗦了:“这些事情向来不用你吩咐我就能办得妥当的,你忘记了先前咱们家里马帮的生意怎么来的了?还不是跟李家手里……”
“慎言!”马将军被发妻这么一句话给吓得浑身白毛汗都快出来了,他瞪了发妻一眼:“什么事都敢往出说!”
马夫人脖子一缩,不敢再说什么,只点头:“所以你只管放心便是了。”
马将军眸子里头颜色发深,看着妻子久久不语,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折身去了书房。
书房里幕僚早候着了,见到马将军连忙道:“刚查出一件事,正打算去请将军。”
天色太晚了,还以为家翁不会来书房,左等右等之下,刚想要吩咐小厮去,没料到马将军就来了。
马将军心中叹了一声,看着幕僚:“你是要说川贵的粮草的事情么?”
幕僚一愣,随即点头道:“虽说折子送了上去,可要批下来也要再过段时间了,之前将军说王爷已经让人从湖广两地运粮了,可如今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且江南那边儿的头一批粮已经收了,听探子来报,说四王爷接了宁国公的折子,已经率先将一批米粮送了过来,但却只能解了川西的难,却是关系不到我们川南这边的,不知将军可从安亲王爷哪里得到什么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