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笑道:“马夫人客气了,是我娘家母亲来了,”一边说一边引荐了一下,“倒是马夫人离得尚远,这样炎热的天气,还亲自跑一趟,倒是叫我有些过意不去了。”
马夫人连连摆手:“您的及笄生辰可是大喜事,我又是个爱热闹的,还要告个罪呢,没有递了花帖就贸然前来。”
婵衣端茶笑而不语,虽然她作为王妃需要应酬这些女眷,但并不表示她就很高兴马夫人这样的作为。
谢氏来的时候听次子说过一嘴,因为女婿忽然被发落到了川贵,手头上的人十分少,所以才会无论做什么都十分掣肘,而这些世家夫人又大多是要打交道的,怕婵衣年纪轻,不知轻重,便笑着接口道:“马夫人可是马旻将军的夫人?”
马夫人没料到谢氏知道丈夫,刚还在为安亲王妃没有说话而暗暗心惊,此时见有台阶可下,连声笑着道:“正是正是,夫人竟然也知道外子,这可真是……”
文官的家眷对武将的家眷而言,实际上就跟两个世界的人一样,因为这两种人向来不是一个圈子,所以女眷之间往来更少,而谢氏会知道,也大多是与谢老夫人有关。
不过谢氏却不打算将自己母亲的名头说出来,反是看了二儿媳一眼。
萧清会意,笑了笑道:“马夫人大约是忘了我了吧,不过我可记得两年之前,马夫人跟马小姐那个时候坐在车里瑟瑟的模样,算起来,马将军也是个将才了。”
这句话是萧睿点评马旻的,只不过后头还有一句,虽有将才,却无将心。
马旻在任上只想着如何扩展势力,对待治下的百姓却向来不算太好,所以他不太得民心,而一直在这里止步不前,也不过是因为要压制当地的苗族土司势力。
这些话萧清不可能跟马夫人说,但想起来,就觉得这个马家当初在动|乱之中,竟然只顾着自己安危,却将百姓的生死置之不顾,实在不堪大任。
马夫人听见萧清这句话,脸上神情一僵,笑容就像是一朵开得正灿的花,一下子便被风吹落了。
而马小姐更是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萧清,就像是看见什么可怖的事物一般。
只不过马夫人停顿了一下,立即道:“刚才没有仔细看,没想到萧小姐也在此,实在是失礼了,当初还是多亏了萧小姐及时出现,这才将我们母女二人救下,可惜后来一直没有机会亲自当面的谢过,叫我这心里头实在是抱歉的很。”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睛去看女儿,马小姐当机立断的站起来,给萧清行了个大礼。
萧清撇了撇嘴,这些世家夫人世家小姐惯用的一招,自以为装模作样装腔作势的有礼有节了,就能让人将事情揭了过去,却不想想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即便是过一百年,文书里照样会有记载。
她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只可惜这个笑容没有笑到心里,看上去十足的敷衍。
“谢是不必了,这是我们应当做的,还请马夫人转告马将军,往后再遇见这种事,还是多想想是不是哪里没有做好,才有此一报。”
婵衣并不知道萧清跟马夫人之间发生过些什么,但从她们说话的内容来看,绝不是什么好事,可惜这么多人在,她也不好直接问是什么事,只好笑着将话题岔开:“马夫人既是说送我贺礼,我倒是有些好奇马夫人会送些什么给我呢。”
马夫人心中翻涌着怒气,当初的事情若不是萧家插了一脚进来,也不至于闹的现在这般境地,至少夫君不必这般的看人脸色,甚至还将嫡亲的妹子嫁给一个苗人土司。
只是在安亲王妃面前不能失态,她极力的将心里的那口恶气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