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衣睁大了眼睛,海寇的家眷?怎么她没有听楚少渊说起过?
楚少渊见她吃惊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是真的,我也是才查到不久,便传信给大舅,大舅跟郑容合计一番,便让大哥他们跑一趟,你别担心大舅,有我的人护着他回云浮,不会有事的。”
婵衣对楚少渊这番解释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还说不是要瞒着她,结果事情都商量好了,却连个风也不肯透露,还假模假式的看什么龙舟赛,甚至婉拒了那些世家夫人的邀请。
“那大哥怎么会划龙舟的?他过来不是有正经事的么?怎么还有闲工夫干这个?”
她可不信单单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才做这样的安排。
楚少渊莞尔:“历来第一名都会得到奖赏,而今年的第一名奖励更丰,待会你就知道了。”
究竟什么样的奖励,能让大哥心动至此?婵衣虽然向来对这些事并不好奇,但觉得大哥这样突然而至,于她来说惊喜跟惊吓一样多,所以她现在需要喝杯茶压压惊。
茶喝了一半,夏明辰已经拿了头名的奖励进了画舫。
几人给他行礼:“王爷。”
楚少渊笑着迎上来,一边给他们看座,一边道:“王妃惦念大哥许久,大哥能来真是太好了。”
本就是一同长大,虽然许久未见,但夏明辰跟楚少渊并没有寻常大舅子跟妹夫之间的那种全然的生疏之感。
夏明辰扬起笑容,原本白皙的肤色此时变得有些呈麦子的色泽,很是健康,他大步上前,没有先跟楚少渊见礼,反倒是唤了婵衣一声。
“晚晚!”
婵衣哼了一声,没理他,倒是跟后头的萧沛、简安礼和宋云枫三人一一行了礼。
婵衣一边让丫鬟给他们看茶,一边问萧沛:“从福建到川西一路辛苦,也不知你们是几时来的,如今事情可办妥了么?几时打算回云浮去?”
四人面面相觑,因为婵衣这话问的是萧沛,所以回的人自然也是萧沛。
他朗声一笑,道:“原本是打算多留几日再走的,听说川南的风景十分好……”
他话未说完就被夏明辰在桌案底下踹了一脚,没看见妹子正跟他生气呢么?怎么还大剌剌的一点儿不知道收敛!龙舟赛事儿还没气儿消呢,再听见要跟着去川南,晚晚岂不是更窝火了?
夏明辰努努嘴,示意他不要乱说话,然后呵呵笑道:“晚晚不用担心,大哥是奉命来的,自然要等事情都解决了才能走了,你放心吧,这事儿简单,不用担心。”
婵衣忍不住想白他一眼,那只眼睛看见她担心了?
不过到底是在众人面前给夏明辰留了颜面,端茶抿了一口,没理会他,反而转向另一个话题:“嫂子寄来的信上说安姐儿如今能吃能睡,这还不到半岁大奶娃娃就憋着劲儿四处滚啊爬啊的,”她说着话,瞥了夏明辰一眼,“累的嫂子天天夜里睡不安稳,只盼着大哥能早日回去一家团聚呢。”
夏明辰神情多了几分尴尬,妹子这是在责怪他不着调,都当爹的人了,还这样不沉稳,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你嫂子也给我寄信了,我是觉得女孩儿闹腾些好,想你小时候,天天睡啊睡的,跟小猪一样,我每回下了宗学都不见你醒来陪我玩一会儿,我还跟母亲嘀咕,别是个小猪错投了胎……”
说完这句话,婵衣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就没见过这样当人兄长的,小时候的事情能当着众人的面儿说的么?再说她打从生下来就不足,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一个小孩子先天不足,哪里还有精神跟正常的孩子那般闹腾?
夏明辰也察觉到他有些失言,皱眉在心里暗骂,好不容易见着妹子了,说这些有的没的,惹晚晚不高兴!
楚少渊在心中摇头,大哥还是老样子,一点儿变化也没有,先前若说在府里还看不出什么来,如今就能看出些端倪来了,到底是个粗人,欢喜的感情也不太会表达。
好在婵衣从小就知道大哥的秉性,除了初时有些生气,到现在看到了人,只剩下无奈了。
她接过来话题道:“小时候的事情谁还记得?况且现在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么?总听王爷说起福建的一些事,我离得远也去不了,好不容易你过来了,还不快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让人听着一惊一乍的浑身汗毛直立呢?”
夏明辰听婵衣说到福建,心中有许多话想要说,但又觉得到底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提起来难免让人心惊胆战,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他便回的有些敷衍了:“你不知道,这里头凶险的很,若是最开始知道有这么遭,我就得怂恿着郑大人多提防着些,哪里像现在这般,吃了这么大的亏,还好最后都给找补回来了,不然郑大人不好过,连带着我们也要被苛责……”
婵衣见夏明辰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岂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心里叹了口气,大舅的腿大约真的是没办法了,否则大哥也不会是这副样子。
她点头:“既然在福建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就在这里多留几日吧,也好让我们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