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义正惊讶的张大了嘴,他当初看到玉秋风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儿会给他带来灾祸,没料到果然如此,他心中霎时被后悔填满。
常逸风笑了笑,将折扇放到了黄义正前面,“世叔好好考虑,考虑好了再来与我说。”
他笑吟吟的起身告辞了。
黄义正瘫倒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他清楚,常逸风是非要弄明白当年所发生的事情了。
当年的事……要如何说呢?即便是他,也是因为有了宸贵妃的庇佑,才逃过一劫的,而如今,虽然宸贵妃不再像先前那样忌讳的提都不能提,但这些事仍旧是个忌讳,帝王什么时候都不会允许有人质疑他的决断。
他头痛极了,用手支住头颅,只觉得世间万物,一啄一饮自有天定。
这话果然是一点不假。
四月是个草长莺飞的季节。
立夏已过,算是正式的进入了夏天,虽只是初夏,但各处阳光明媚,花朵繁盛,处处都是花团锦簇的模样,叫游人也经不住诗兴大发。
婵衣跟楚少渊从轻幽居搬到了小山居,而小山居里头种着的蔷薇花也有许多盛开了。
小山居里一片花香,惹得鸟雀纷纷停在枝头,一副花鸟俱闹的景象。
谢霏云靠着软榻,顺着打开的窗子,看到枝头落着两只喜鹊,睁着绿豆大的眼睛滴溜溜的看过来。
她忍不住笑了,指着喜鹊对婵衣道:“还是你这里清静些,便连这些扁毛畜生都爱在这里。”
婵衣正绣着手中的小衫,听她这么说,抬起头来看了眼外头的花枝,随着微风飘拂进来一股子淡淡的玫瑰香气,让人闻了便觉心情舒畅。
她笑着摇头:“没有哪家的孕妇跟你一般皮实了,不但不对这些花啊鸟啊的反感,还越发的待见,也不知母亲怎么就这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
谢霏云孕期已经过了头三个月,已经不再那么危险,而她整日待在家中又嫌无趣,便来安亲王府寻了婵衣说话儿。
“是我缠着姑母,姑母奈何不得,只好纵容了我,你可别回去撺掇姑母,否则她又要叫我天天在家坐着了,原本我身子就强健,叫我忙忙碌碌的还不觉得难过,可真要闲下来,倒真是叫人浑身难受。”
谢霏云从前在福建的时候,就帮着谢大夫人一同料理中馈,嫁到夏家之后,中馈上头的事情一把抓,如今有了身孕,谢氏担心她损了心神,便接手了中馈,事事都以她为重,这叫她十分的不习惯,但因谢氏到底是因为顾忌她的身子,才会这样安排,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婵衣手上针线十分的快,已经将小衫上的福字绣好了,收了针线,把小衫递给谢霏云。
“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多少人家的媳妇不愿操劳,一旦有了孕,就拿乔着什么也不肯做,家里人捧着供着还不够,你反倒嫌弃起来,呐,你瞧瞧可如你的意?”
谢霏云接过来,看了看,笑着夸赞道:“还是晚晚的绣活儿好,”说着又叹了一口气,“你哪里知道,自从夫君去了福建,院子里就没点儿生气,我见天的待在房里,连中馈上头的事都免了,日日养胎养的跟猪似的,便是放到你身上,你也会厌烦的。”
几天之前,夏明辰随着神机营一队的编制一同去了福建,这都已经快要半个月了,平日里日日相见还不觉得,一旦人走之后,便会体会到什么叫寂寞入骨,什么叫满室花雀俱闹,却还是冷清一片。
婵衣笑着看她:“到底是新婚燕尔,不过你也舍得,若是给了我,只怕要挽留许久才肯的。”
“不肯又有什么法子?”谢霏云蹙了蹙眉毛,侧首轻叹一声,“爷们儿们出去是要奔前程的,总不好因为我的缘故,耽搁了夫君的前程,况且这也是夫君的志向,在云浮城里见多了那些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再看夫君这样的,反倒觉得真是难得。”
听着她嘴里对夏明辰的夸赞,婵衣忍不住笑弯了眼睛,“先前还不满大哥武夫的样子,现在一口一个夫君倒是叫人听着耳根子热。”
谢霏云听着她的调笑,忍不住拿小衫打了她的手一下,“越发没个正经了。”
丫鬟送了炖好的血燕上来,婵衣拿着调羹从炖盅里舀出来一碗血燕,递给谢霏云。
“我这也是羡慕嫂子与大哥的感情好,大哥临走前,我连个面儿都没见到,只是听家里下人带个信儿来,现下听你这么一说,我便越发的嫉妒嫂子了,真当是有了媳妇便忘了妹子。”
谢霏云笑开了:“又胡说,你大哥时常说你嫁了王爷之后身不由己,叫我多与你走动,哪里像你说的这般?这些话要你大哥听见了,只怕又要惹得他伤心了!”
婵衣也跟着笑起来:“所以这些话我只与嫂子说,若大哥知道了,也定然是嫂子与大哥说的,到时候大哥若是伤心,我便一股脑全推到嫂子头上!”
谢霏云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晚晚的性子倒是比嫁人之前越发的开朗活泼了,想来应当是成婚之后过的快活,才会有这样的心性,她心中感叹,当初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