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见到玉秋风还有与壮汉动手的能耐,楚少渊心中便十分疑惑,再如今看到她一匕首插进自个儿的大腿当中,他心中的惊讶达到极致。
先前沈朔风明明已经挑断了玉秋风的手筋脚筋,可此刻她竟然跟没事人一样,还能够与旁人过招,甚至此刻跪在他的面前自残,楚少渊忍不住眯起眼睛来,便是不过脑子,他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他忍不住冷笑连连,沈朔风果真是个称职的好师弟,竟然为了保全玉秋风而这般哄骗与他!
玉秋风不知楚少渊心中所想,只觉得楚少渊在看她的时候,眼底的光冷厉寒锋,让她忍不住便战战兢兢起来。
她的头低垂着,稳了稳心神之后,这才沉声道:“主子尽管处罚便是,我既然犯下过错,自会承担,只望主子能够看在这些日子我一直为主子效力的苦劳上,让我继续在主子身边服侍您。”
若是平时,楚少渊也不是那般绝情冷性的人,下属这般低头认错,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现在发现了沈朔风用玉秋风的事情期满他,让他心中窝着的那团火一下子便涌了出来,面对玉秋风的时候,他便没有那么多好言好语,心中满是不耐。
“你把本王这里当成了什么?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既然当初斩钉截铁的走,那便不要后悔回头!”楚少渊冷声嗤笑,唤张德福道,“将人送去给沈朔风,让他自行处理!”
楚少渊说完便转身走了,剩了玉秋风在原地,因她刺的狠,腿上的伤口太深,疼痛导致她挪不动步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离去,她银牙紧咬,后知后觉之下才想到,先前沈朔风提点过她的事情,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
坐到车里,楚少渊心中憋着的那口气还没有全消,脸色看上去十分的不好。
婵衣一直提着心在等他,见他回来,脸上的神情带着些怒气,轻声问道:“意舒,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差,可是事情不好办?”
楚少渊在对上婵衣的时候,心中总是不舍她忧心这些事的,纵然心中再烦,也不太愿意让她知道。
他笑着道:“不碍事,你莫要忧心这些,方才不是没吃饱么?等一会儿进了城,咱们就去你先前说的面店里吃面,你不是说剪子巷子里还有水晶肘子么?一会儿一道儿买来吃。”
婵衣伸手握住他的大手,轻轻抚摸几下,贴在脸颊上,眼神认真的看着他:“意舒,我既是你的妻子,你心中烦闷自然要与我说,纵使我帮不上你什么,但我总能安静的听你说,而且说不准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总要比你一个人忧心要强。”
她这般软言细语,让楚少渊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轻抚摸几下她的脸颊,他脸上的怒气渐渐平息了下去。
“有些事情不是什么好事儿,让你听了反要污了你的耳朵,”楚少渊静静的看着她,满眼都是柔和的笑容,“就拿玉秋风的这事儿来说,当初她帮你也只是因为你出了银子给鸣燕楼,她才会出手,所以你不要总觉得她是个好人,她狠起来可是不会顾及什么的。”
婵衣自然也明白这个,她连忙道:“她若是做出什么让你为难的事,你也不要看我的面子,该如何便如何,手底下的人总是要有个约束的,你不约束他们,他们就要骑到你头上作威作福了,我刚才是看玉秋风被那般羞辱,心中有些惊讶,你不要……不要生气。”
说到最后,声音渐低,竟然是在赔礼道歉了。
楚少渊有些想笑,也不知她这是想到哪里去了,用这样可怜兮兮的模样与他说话,让他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在怀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笑着哄她:“晚晚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事儿与你有什么关系?玉秋风她是叛出了鸣燕楼,先前沈朔风过来说的时候我还觉得有些可惜,如今再看,他根本就是在替她遮掩!”
婵衣听他说玉秋风叛出鸣燕楼,心中咯噔一下,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袖子,“那她可是做了说了什么?她不会是投了四皇子吧!”
玉秋风可是鸣燕楼的杀手,若是她当真向外透露了楚少渊的什么,只怕楚少渊在朝中要被御史弹劾,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局面,若是被玉秋风给搅合了,往后皇帝再不信任楚少渊,他的路要怎么难过!
婵衣急了起来,连忙摇动楚少渊的袖子:“不行,不能留她!若她当真对那些人说了什么,你可如何是好?既然现在遇见了,就将她掌在手中……”
楚少渊连忙安抚她:“你别急,我已经让人将她送到鸣燕楼了,往后她再也不会出现了,你莫要担心。”
婵衣知道他一向在处理这些事情上有自己的主意,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到底心里还是存了几分担心,进了城里吃面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
楚少渊见了,心中疼惜极了,一面将沈朔风恨了个彻底。
回府之后,沈朔风再来求见时,楚少渊便再没有一丝笑容,脸色冷峻的像是能将人浑身血液都凝结起来,让沈朔风心中高高的跳了几跳,半晌平复不了心绪。
他跪在地上,头垂得极低,而原本没有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