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中秋没几日便是寒露,天气一天天的转好,不再时常下雨,云浮渐渐的又恢复成一片潋滟韶光好的景色。
从寒露这个时节开始,渐渐的雨水渐少,天气干燥,昼热夜凉,因天气渐渐转寒,在云浮则是燥邪当令,所以云浮一直有个习俗,寒露这一天是要吃些滋阴润燥之物来养阴防燥、润肺益胃的。
所以婵衣早早的便准备了血燕窝、银耳、沙参、雪梨以及哈密瓜之类滋阴润肺之物,让人送去夏家。
谢氏收到的时候正跟谢大夫人说着话,看见东西,笑呵呵的让谢大夫人也拿些回去。
锦屏在一旁忙道:“夫人别急,王妃也给谢家送了去的,这一份是您跟老夫人的。”
谢氏笑着道:“还是晚晚想的周到,若不是她送了这些东西来,我几乎都要忘了今日是寒露了。”
谢大夫人乔氏道:“难得王妃心中惦念姑奶奶,姑奶奶就别拿这些送人情了,还是自个儿留着用吧,王府里头的东西总是要比寻常府上更好些。”
谢氏点点头,让下人将东西都收到库房,又吩咐了苏嬷嬷:“炖些血燕给老夫人送去,就说是王妃的心意,这天气一天天的冷起来,而且白日里又十分干燥,让老夫人当心别受了风寒。”
苏嬷嬷笑着应是,退了下去。
谢氏又打赏了锦屏,道:“再过一月便要到大爷的婚期了,若是王妃得空,请她到府上来一趟。”
锦屏点头应了,谢氏也不留她,让她直接回府复命了。
随后她看向谢大夫人,“朱家的璗哥儿这一走没个几年是回不来云浮的,跟凤仪公主的婚事只怕也要耽搁了,咱们翩哥儿的婚事总不能因为朱家而一直拖延下去,况且这件事原就是朱家的不是,即便再是通家之好,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不让翩哥儿成亲了,不单这个,那一日我可是真真的瞧见了凤仪公主的形容,只怕是定国侯早早就知道凤仪公主的秉性,才会远远的躲开。”
谢大夫人点点头,定国侯在经过朱璗做了守备削弱了他手中的权利一事之后,越发的跟朱家结下了梁子,朱大太太想要将王琳给朱璗抬了平妻是根本不可能的了,所以王琳的婚事便空了出来,而谢家跟朱家再要好,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站在朱家那边。
要知道皇上最痛恶的便是结党营私,他们是沾着亲不错,但若是真要走的太近了,皇上未必会喜欢,再如何皇上也是帝王,即便是心中对太后母家愧疚,也不会允许朱家做大,成为继卫家之后的第二个外戚,所以谢家更不能与朱家走的太近。
尤其是这个节骨眼,三弟能不能进内阁就在此一举了,只要谢家一直是纯臣,皇上必然不会弃了谢家不用,这也是谢家跟朱家最大的区别之处,谢家向来是纯臣,而朱家往前数几辈,却一直有着从龙之功的,这也是朱家为何会被武宗皇帝不喜的根本原因。
皇帝能够给朱家并且愿意给朱家最大的好处,就只有钱财了,否则也不会将朱璗这么一个书生放到了军营之中,管的还是钱粮之物,为的不就是让朱家得了实惠么?而这实惠却只是跟钱财有关,跟兵权则是完全搭不上干系的,倒是将朱璗这么多年所学所用都平白的浪费了。
谁说皇帝在下旨之前没有思量过?谁说皇帝是要抬举朱家了?这根本就是用了随便一点好处,便打发了朱家,还能给雁门关的两个守关将军添些堵,一石二鸟也无非如此了。
谢大夫人乔氏点头道:“这几日我也在与定国公夫人商议两个孩子的婚期,还是早些定下来的好,翩哥儿这孩子的婚事一波三折,王家姐儿的婚事也是如此,只愿这两个孩子往后能够和和美美的,比什么都强。”
谢氏道:“可不是么,只是翩哥儿一直在湖广,这亲事还得跟定国公夫人好好商议一番,将婚期定好了,翩哥儿一告假回来,便立即给办了,又省事,又不耽误工夫,小两口正好成亲以后一道去湖广,早些开枝散叶也好。”
重要的是早些离开云浮这个是非圈子,她可是怕了那些名门贵女们时不时的就发疯,将好端端的婚宴搅合的让人败兴,偏还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当全天下的人都要让着她们,真是可笑之极。
乔氏听着谢氏话里的意思,也忍不住点头,她可记得自家儿子回了云浮之后惹上长宁长公主家的女儿清乐县主张珮卿,当时她就害怕张珮卿真的将儿子祸害了,往后有这么个不守礼节的儿媳妇,她要多头疼,好在当时婵姐儿跟朱家瑿姐儿一道将张珮卿揽了下来,才逃过一劫。
两人合计了半晌,总算是选定了几个日子,又说了半晌的闲话,乔氏起身告辞。
谢氏收拾了一下去了夏老夫人那里。
夏老夫人刚午睡起来,净手熏香,准备去佛堂念经。
看见谢氏进来,笑着开口道:“你怎么过来了?跟谢大夫人商议好婚礼事宜了?”
谢氏回道:“大多都定过了,辰哥儿的婚事也无甚可商议的,倒是王妃那里,母亲觉得该不该与王妃透露些消息过去?毕竟是朱家算计在先,我就怕晚晚在宫里行差踏错,到时候悔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