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进来便瞧见她这般百无聊赖的模样,不由得过去将宫灯拿开,无奈道:“王妃当心火星子溅出来伤了您。”
婵衣将姿势调整了一下,问道:“王爷还没回来么?”
锦屏点头道:“王爷先前打发人过来说外头还有些事要处置,要晚一些才能回来。”
婵衣皱了下眉,心中等的有些心焦,抱怨的说了句:“早上还让我留了晚膳,结果这都快过了晚膳的点儿了,也不见人影。”
锦屏知道婵衣这是心中有事烦躁不安,才会这般说,她轻声安抚道:“王爷毕竟刚去工部,事情多也是难免的,您就耐心多等等,若是饿了,奴婢端些点心来吃可好?”
婵衣看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飘香院里的人是颜姨娘的?还帮他掖着藏着,好似我是那母老虎,知道了能将她吃了似得。”
锦屏知道她是为早上的事情不痛快,连忙跪在地上,抬头看向婵衣:“王妃恕罪,奴婢不是有意要帮王爷瞒着您,王爷对奴婢说等他今天回来会说与您知道,奴婢心想毕竟王爷是一家之主,他没有与您明说此事,许是因为不知如何开这个口,奴婢也怕您冲动之下做出后悔的事来,便想着左右不过是一天的时间,才会……”
说来说去锦屏也是为了她好,才会瞒着她,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叹息一声,让锦屏起来。
“起来吧,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我从小一同长大,我又如何不知你。”婵衣一边伸手拉她,一边叹息一声,“我是没想到颜姨娘会在这个时候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锦屏站起来刚要开导她几句,就听见院子外头有脚步声。
少年清越的声音响起:“晚晚,我好饿,给我留晚膳了么?”
婵衣连忙迎了出去,帘子撩开,昳丽的面孔跃入眼底。
一向神采奕奕的脸上,此时却略带了些疲惫,她不由得问道:“今天衙门的事很多么,怎么这样憔悴?”
楚少渊楞了一下,今天下衙的时候顺便去附近看了看有没有合适的院子,几乎是走遍了城东才找到一户能看过去的院子,交代给张德福将院子买下来,匆匆回来就不早了,没想到她会从他脸上看出他的疲惫来。
他连忙笑道:“许是看的账册多了,眼睛疼的慌,原本说好了要早些回来与你一同吃晚膳的,没想到会拖到现在。”
婵衣心中虽介意他的隐瞒,但见他这般疲惫,多少有些心疼,连声吩咐锦屏让人将晚膳摆到偏厅。
楚少渊看到丫鬟摆了两副碗筷,不由得问道:“你还没吃么?”
婵衣夹起一筷子鲜笋放到他面前的小碟子里,淡淡道:“你今早不是说让我等你一同晚膳么?”
楚少渊心疼极了,忙将她爱吃的菜色都放到她面前,有些生气:“我若一直不回来你还一直等着不成?往后若再有这样的事,你不必等我,自己先吃饱再说。”他一边说一边不停的往她碗里夹菜,直到碗里的菜都堆成了一个小尖儿才停了手,保证一般的道,“往后我会早些回来。”
婵衣无奈的看他一眼,默默地吃着碗里的菜,不像往常那般与他闲聊一些别的。
楚少渊以为她是饿得狠了,便也没有在意,低头认真的吃着饭,不时的抬头看她一眼,心中有些打鼓,不知她有没有发现姨母在飘香院的事,该怎么跟她开这个口呢?他心中苦恼极了,发觉即便是当初身陷在关外都没有如今这般苦恼。
吃过晚膳,月亮已经升到天空中最高处,窗子一推开就能看到皎洁的月亮像个大圆盘似得挂在空中。
婵衣趁着楚少渊去盥洗室洗漱的空档,倚在窗边低头看着窗外的夜色,不知道他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跟她说颜姨娘的事情,若今天他不主动说,那她该不该问?想到祖母今天让张妈妈来说的那番话,她心中有些犹豫,祖母是真的有办法,还是不想让她为难呢?
她心里乱极了,低头看到碧湖在月亮的投影下波光粼粼的景色,心中更加烦闷,随手拿起身边插瓶的木棉就扔了出去。
木棉花轻飘飘的从空中落下,并没有像她想的那般落进碧湖之中,她不由得气恼,将一整瓶的木棉都扔到了窗外。
看着脆弱的花朵凌乱的散落在空中,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楚少渊刚洗漱完毕,就看到她将花枝都扔到了外头,他轻唤了声:“晚晚。”
婵衣扭过头,就见到他换了月白的中衣,头发披散在肩头,昳丽的脸上有一颗殷红的朱砂痣,在昏黄灯光映衬之下似乎隐隐发着光,乍然一看,让人忍不住屏息,这般炫目华美,简直就是个妖精。
楚少渊见她对着自己发愣,笑着伸手过去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木棉花不是今早才插好的么?还没全开怎么就扔了?”说着紧了紧拥着她的手臂,轻声问道,“晚晚心情不好么?”
萦绕鼻端的是玉兰花的香气,是她跟锦屏锦瑟一同用玉兰花和皂荚跟豆粉一起做的皂豆,放在盥洗室自己用的,没想到他也喜欢用,每回洗漱过后,他身上的味道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