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衣敬茶敬的手酸痛,不由得感叹一声,宗室营果真是人口众多,让人应接不暇。
通常礼收完了,再抬头就换了一个人,连刚才那个人的脸都没瞧仔细,就又要重新记了,她苦不堪言,嫁给宗室子弟就是这点不好,虽说皇子成亲之后,并不是必须要给这么多人敬茶,但楚少渊在宫外养了多年,皇帝怕他认不全宗室族人,所以就干脆在他成婚之后让他来一趟宗室营。
一来是彰显皇帝对宗室族人的重视,二来也是不想楚少渊往后遇见这些长辈却不认得。
她不由得想,也不知楚少渊那头会不会像她这般的焦头烂额。
楚少渊在外院倒是游刃有余多了,耳边听着安郡王时不时的恭维声,心里却想着,不知道晚照在内院会不会应付不来。
常听人说内院是外院的映射,外院之中这些长辈多多少少都要给他些颜面,不让场面变得尴尬,想来内院应当如是。
心中那股子急躁感就慢慢的落了下来,周围说话的声音渐渐入耳。
“…听说皇上将工部先前的那些案子交由王爷查办了,也不知有何进展?”安郡王不遗余力的打听着消息。
楚少渊奇怪的睨了他一眼,安郡王是先皇武宗皇帝三弟的长子,他在户部当差,怎么反却打听工部的案子呢?
他不动声色的道:“还在着手调查,其中的许多事我还不太了解,进展谈不上,只能说努力将工部之事弄清楚,尽快上手吧。”
安郡王听他此言,脸上的神情明显一松,像是瞬间舒了一口气似得,整个人原本绷得紧紧的,现在是完全舒缓了下来,看着楚少渊笑了笑,道:“你年纪尚轻,有许多事不了解,工部之中错综复杂,你得先将形势弄清楚才好着手调查一二。”
镇国公也在一旁道:“五哥说的是,工部人员众多,尤其是涉及到工部贪墨的案子更要慎之又慎,我瞧着你带兵打仗是个好手,倒是舞文弄墨上要欠缺一些,你七叔我别的本事没有,但要说在文墨上头,还是有些长处的。”
他的话说了一半儿留了一半儿,若是楚少渊这个侄儿够机敏,就应该主动接过话头,说还请七叔帮着一同办案子。
可楚少渊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道:“七叔所言甚是,侄儿这些日子也在想这件事,既然侄儿欠缺这些,那必然要找几个对算账精通的人,思前想后觉得朱家的两位公子实在不错,一个是状元另外一个是榜眼,这些日子他们手头上要编纂的书籍也快差不多弄妥当了,到时候还可以帮着侄儿一同查案子,这样侄儿也能腾出功夫来多熟悉熟悉工部的这些错综复杂。”
楚少渊这句话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噗通一声砸进了水里,溅起来千层浪花,打的人毫无防备。
镇国公尤其没有想到他会直接无视自己这个叔叔话里的意思,眼睛瞪的溜圆,“你,你这根本就是在胡闹!那两个毛娃娃乳臭未干,哪能做成这样的事?我就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稳重,脑子里没点东西,想一出是一出……”
他这句斥责声还没落下来,就听旁边人“咦”了一声道:“七哥这话倒是听着让人耳熟。”说着像是恍然大悟般的哈哈一笑,看向周围的人,“这不是当年三叔教训七哥的话么?七哥竟然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记下来,还说给意舒听,若是三叔还活着,想必也该欣慰了。”
他话音未落,周围一片哄笑声。
“楚云诀!”镇国公咬牙切齿的看着辅国公,“你是个什么玩意,敢在这里说我!你别忘了,当年若不是你祖父,我们家怎么会落得现在这个样子!”
辅国公脸色一变,冷声道:“七哥把话说清楚,别什么事都怪到我祖父的头上,当年云浮两大纨绔说的都是谁?你说是我祖父怂恿,我还说是你祖父在我祖父耳边谗言!”
“好你个楚云诀,你竟敢攀扯我祖父,瞧我今天不把你打个烂死,我都对不起我这个爵位!”镇国公气势汹汹的瞪大眼睛,就要动手去撕扯辅国公。
礼亲王眉头一皱,大声喝止道:“你们两个够了没有!”
礼亲王不仅是宗室云字辈中的老大,其祖父更是太宗皇帝的亲弟,为了救太宗皇帝而亡,太宗皇帝特赐礼亲王爵位,承爵不必降爵,永享王爵的殊荣,历代的礼亲王都是执掌宗人令之人,在宗室营都素有威名,故而他一开口,两个人立即就默不作声了。
他看着两个族弟不争气的样子,心中那把怒火越来越盛,忍不住骂道:“吵嘴不分时候的么?今儿是什么日子,你们就这样做长辈立威风的?让晚辈瞧见岂不是有样学样?我们宗室营就是被你们这样的长辈带的坏了风气!”
广平王笑着打圆场:“二位哥哥平常就爱斗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其实他们不过是玩闹罢了,大哥就别骂二位哥哥了,晚辈都在这里,好歹留些颜面给二位哥哥。”
镇国公立即接口小声道:“是,我跟老十就爱说闹,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这么跟我们计较做什么?今儿大家伙都在,你就给弟弟个面子,别再说了。”
礼亲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