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催妆的日子,楚少渊拿着迎亲礼单看了一遍,奇怪的道:“怎么迎亲老爷里还有朱璗跟朱璧二人?”
照理说朱家人应该算作是女方的亲戚,不该出现在他的迎亲队伍当中才是。
张德福道:“人选是太后娘娘定的,太后娘娘怜您没有个帮忙的亲眷,说朱家恰好是皇上的外家,您娶亲的这种大事,理应搭一把手。”
楚少渊皱了皱眉,迎亲老爷定了五个,其中就有老四楚少涵跟礼亲王世子楚少倾和燕云卫都指挥使冯胥昭,前头两个都是宗室子弟,身份不必多说,后头的冯胥昭则是手握重权,而朱家两个公子却不过是小小的翰林院编修,无论家世还是权势都远远不及前头的几个。
太后倒是抬举朱家两个兄弟,拿他的婚事来捧他们,等他的婚事一毕,朱家两个兄弟的身份也能水涨船高。
朱家人他一向不喜,尤其那个朱璧,竟然敢嫌弃晚晚,一想到这里,楚少渊的怒火就忍不住往头顶上冲,他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的人,竟然要被一个百无一处的穷酸书生嫌弃,还想用他的婚事来做面子,世界上哪里会有这样好的事!
他想了想,道,“迎亲老爷只定了五个,实在有些少,将萧沛跟王珏也添上,正好凑成个七,也算圆满。”
张德福心思急转,萧沛是跟王爷同生共死的交情,王珏则是替皇上收复了马市,这两人都是跟王爷有着很深的交情,他笑着点头应道:“奴才这就去找人再写两张帖子。”
……
到了催妆的这一日,毓秀园的花厅之中满是金碧辉煌之色,大红的官服,五彩斑斓的蟒袍,以及代表宗室子弟才能穿的螭龙礼袍,满满当当的站了一屋子。
相较之下只有朱家两个兄弟穿着最为朴素,没有一点花里胡哨的颜色在身上,两个兄弟又长得一模一样,站在花厅里头虽然与众人有说有笑,但多少还是带了些不自在。
四皇子是最晚到的,他刚进门瞧见这么多人,眼角止不住的抽了一下,楚少渊不过是个亲王爵位,娶亲阵容就这般庞大,直逼当年太子大婚的规格,他不过是算计了太子,就能得到这样的好处。
反观自己,虽说在福建没有什么建树,但都是父王的儿子,父王却连个亲王爵位都不给他,反而给了他一个郡王爵位,再过几个月他大婚的时候,免不了要被人拿来与楚少渊作比较。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就实在高兴不起来,暗暗的看了楚少渊一眼。
楚少渊正与萧沛说着话,看见四皇子来了,脸上的神色半点儿没变,依旧是一脸柔和,笑着看向他。
“三哥,我来晚了。”四皇子一脸的歉意,“今儿一早父王叫我去南书房,福建那边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耽搁了些时辰,三哥勿怪。”
父王有事也不会挑今天与他说,何况福建什么情况,父王掌握的情形定然比他还多,这样的借口实在是有些牵强。
但楚少渊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萧沛等人知道四皇子与三皇子向来不合,若不是今日来催妆实在没理由开脱,他不会心甘情愿的给三皇子做面子,所以他们也都笑笑没有说话。
王珏却是因为自小就进宫伴读,与四皇子比较熟稔,笑着打圆场道:“好在都到齐了,马上就到吉时了,我们走吧,别耽误了。”
萧沛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边走一边道:“也不知鹤梅今日会不会刁难我们,他可是有一把子好力气,若是他真的要为难我们,只怕我们不容易能抬了嫁妆出门。”
王珏笑着道:“今日应该不会为难我们,不过明日就不好说了,明日是正日子,若他要为难的话,我们这群人里头,也只有肃宁你能与他一较高下。”
萧沛啊了一声,道:“明日他要为难的可是王爷,我哪里能上去顶了,还得靠王爷自己。”
众人听闻此言都忍不住笑了。
走了不到三刻钟的时间便到了宝瓶巷子,夏家早就在巷子里头候着的小厮一见催妆的人马来了,立即兴高采烈的放起了准备好的鞭炮,安亲王府准备的整猪整羊以及摆放了催妆物品的描金红漆礼盒一抬抬的进了夏家,巷子口围了无数人来看热闹,一时间堵得有进无出热闹非凡。
虽说东市之中住的也都是达官显贵,但这样接近权利中心的人物一下聚齐在这里倒是不常见到的,围观人群眼瞧着大红官袍、以及绣着五爪螭龙礼袍在身的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夏家,忍不住啧啧赞叹,夏家小姐命真好,又是被封赏成了县主,又能嫁给皇室子弟,往后说不准还能搏一搏皇后的位置。
夏明辰在花厅中陪着催妆的人吃宴席,他仪表堂堂气质不凡,加上生的十分俊美,笑起来的样子像是冰雪消融一般,博得了许多人的好感。
一些没见过夏明辰的人先前听萧沛说起他来,还以为是个健硕的汉子,哪里想的到会是这样英俊的少年郎。
礼亲王世子楚少倾小声对四皇子道:“看新娘子的兄长生的这般俊美,想必夏二小姐的容貌也不会差,三皇子真是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