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世敬嘴上应是,心中却想,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见楚少渊一面,将这件事定下来才好办,若能让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总要比自己这样白费力气好的多,当下也不再多与夏老夫人说些什么,满怀心事的出了福寿堂。
夏老夫人看着他有些颓唐的背影,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自己儿子什么时候能开窍。
而谢氏这边却在忙忙碌碌的清点她的嫁妆,苏妈妈一边整理摆件挂饰,一边笑着道:“其他的这些摆件和香料首饰什么的倒还好说,只您先前定下的紫檀木的木材,这个时候应当置办起来了。”
谢氏点头:“不知道三皇子成亲之后住哪儿,卧房又有多大,那些家具总是要丈量一下新房才好做的齐全,我一想到晚晚再过两年就要嫁人了,这心里头就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苏妈妈将几个箱笼都收好,又取出来一些玉料跟宝石,全都放到匣子里头,这才喘了口气,看着谢氏,叹一声,“天下做父母的都是如此,既是希望儿女们早些成家立业,又不想让儿女们离的太远,所幸二小姐嫁的是从小一同长大的三皇子殿下,若是嫁了旁的那些不知底细的人,您岂不是更要操心?”
这也正是谢氏心中所想,她笑道:“没想到两个孩子有这样的缘分,也不枉费他们一同长大的情谊了。”
两人正说着话,锦瑟笑着打帘进来,对谢氏道:“夫人,大爷回来了。”
谢氏愣了愣,忙问道:“他人呢?”
锦瑟回道:“大爷一回来便吩咐了厨房做些饭食来吃,说饿了一路,二小姐的院子离大厨房近,大爷便直接去了二小姐那里,二小姐吩咐奴婢来知会您一声。”
谢氏笑了,“既然如此,你让大爷吃好了过我这里来,我正好有事要与他说。”
锦瑟点头应是,回了兰馨院。
……
“这么说,太子是因为伤势恶化,才会这么晚才到云浮?那路上有没有碰见什么别的事?”婵衣一边用筷子帮夏明辰添菜,一边思索道,“楚少渊押了安北候跟安北候世子回来,这才不到十天,二人都畏罪自绝在了刑部大牢中,皇上蓄着一股子力气,要发落卫家,这个时候太子伤情恶化,说不准皇上会心软念旧,从轻发落。”
夏明辰倒是听说了安北候卫捷跟世子卫风两人的死讯,也不惊讶,一边大口扒着饭一边道:“这也说不好,毕竟安北候在西北经营了数十年,而且在朝堂上也素有威名,若是满朝大臣都为了安北候求情,说不得皇上迫于压力,会从轻发落也不一定,即便是卫家保存下来了,看太子那个样子,他的身子要养得跟从前一样也难了。”
婵衣皱了皱眉,照理说做皇帝的最不喜欢的就是朝中的大臣与他的心意相悖,若当真有那么多人为了卫家求情,只怕皇上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会不痛快,到时候势必就会迁怒旁人,而首当其冲的便是太子。
太子的伤势既然这样重,那么他究竟得不得皇帝的心,其实对于他来说也不重要了吧,一个病怏怏的太子,自顾都不暇了,又怎么会顾得及旁的什么?
她抿了抿嘴,抬头看着虽然吃的很快,但吃相却不显粗鲁的兄长,轻声道:“大哥,我有个主意……既然朝堂上已经渐渐明朗,皇上只怕会心软,从轻发落,但若是让皇上知道,卫家还有能力颠覆朝政,皇上未必不会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即便是从轻,也不会再给卫家翻身的机会。”
夏明辰埋头猛吃的动作忽然一顿,眼睛发亮的看了婵衣一眼,来之前的路上,他就一直跟定国侯商议此事,商量了几日才决定鼓动卫家的旧部联名上书,以退为进的将皇上一军,好彻底的激怒皇上,让皇上对卫家的态度再无缓和的余地。
没想到他们商议了许久的事情,自家妹子只听了几句便想了办法出来,他不得不对妹妹刮目相看,“……你这脑子怎么长的,都是母亲生的,怎么你的主意这样多?只不过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那么容易,卫家的旧部我们只知道一二,该怎么才能让他们联名上奏还是个问题。”
现在的朝政走向来看,卫家是定然会折进去的,而在朝中的大臣们一向明哲保身,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的就伸出手来?
婵衣微微一笑,“不打紧的,卫家已经嫁了人的姑奶奶想必比我们更急。”
她努力回忆着重生之前的那段往事,前一世就是因为卫家的残余势力太多,卫家的亲眷们四处奔走,才会使得朝中一半的大臣联名上奏,希望皇上能够从轻发落,而越是如此,皇上的怒气就越盛。
卫家已经做大了,若再不管,只怕皇上的位置都要保不住,所以才会索性将卫家满门抄斩了。
而这一世,因为局势提前明朗化,卫家的两个顶梁柱一样的人都死在了狱中,只留下一个卫治却是身无长才,想来大家都觉得卫家不可能再振作起来了,才会这样轻易就舍弃了卫家。
她低声道:“既然大哥已经回来了,想必不过几日便会见到楚少渊,这些日子他也在安排这些事,到时候你们在一起商议便能有个结果了,只不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