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着车栏杆的汉子听见车里有女眷的尖叫声,立即透过车窗向车里望去,脸上带着几分打量之色,看见车内只有两个女眷,凶狠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兴奋之意,像是遇见猎物的猎狗一般,牢牢的锁定车内的人。
娴衣对上汉子的目光,顿时汗毛倒立,尖叫声被吓了回去,整个人止不住的往车厢的角落里缩。
谢氏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声吩咐王实:“快,快回府!”
王实将鞭子一扬,加快了速度,想借着车速甩掉车栏杆上扒着的人。
可谁知就在下一刻,那几个汉子手脚利落的攀爬到了车辕上,一把将王实推开,王实死死攥着缰绳,大声呵斥道:“大胆刁民,车里坐的是大理寺少卿夏大人的家眷,若有个闪失,你们可是担当不起的!还不快速速退下!”
其中一个眼睛十分凶狠的汉子听闻此言,忍不住讥讽的笑道:“什么夏大人李大人的,咱们可不知道,咱们只知道车里有吃食!”
他话音未落便伸手去推王实。
王实没料到他在自己这般警告之下还敢动手,猝不及防之下便被他推到车辕边上,加之马车速度十分快,他立即被甩了出去,头撞上了车尾部装饰用的金属,当下便破了头,猩红的血顿时涌了出来,他不顾自身疼痛,连忙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追着马车,大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
娴衣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她紧紧的抱着腿坐在车厢角落中,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谢氏的心里慌乱的跳个不停,车里只有苏妈妈跟琉月在伺候,她们二人也吓到了,瑟缩在谢氏身边。
隔着薄薄的一层棉布门帘,那几个汉子就蹲坐在车辕上,只要撩起门帘进来,冲撞了她们,那整个城郊的百姓都会看在眼里,往后即便是出门走动,也难免会被人拿来说道,尤其是娴衣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姐,纵是定了亲,可这被冲撞的事情若是传到夫家,难免不会被夫家嫌弃。
谢氏只觉得自己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她眼看着门帘外人影闪动,一双粗糙大手伸进来,她忍不住大声喝止道:“等等!你们要什么尽管说,只要你们不进来,一切都可以商量……”
门帘外的人却冷笑一声:“要你的命也能商量么?”
谢氏顿时汗毛倒立,惊得瞪大眼睛,眼看着那双手就要将门帘挑起,她连忙将娴衣护在身后。
……
简安礼这边则是因为顾奕的伤势好转出宫,不必每日再进宫,空闲下来许多时间,而被殷朝阳扔到了西山大营中,此刻刚从西山大营校练回来,他打马前行,因一路上都是灾民,没办法策马疾驰,只好跟身边一同校练回来的宋云枫踏着碎步往前走。
虽然路上的灾民众多,城郊显得有些凄凉,却因为每日经过,不知不觉间习惯了起来。
往年若是遇见这样的情况,他大多都是跟着师傅一同行医救人,可今年却因为回了诚伯候府,一切变得不同了起来。
耳边是宋云枫略显兴奋的声音,“子安兄今天那一招反手双剑之术可真是厉害,就连殷亦双都拿你无可奈何,他在西山大营的校练中虽不能说百战百胜,但至少十战里就有八九次都是他赢,但一遇上你,总是要败在你的剑下。”
宋云枫骑马在简安礼身侧走着,言语之间多是钦佩与敬仰,听到这样的称赞,反倒让简安礼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槭之兄太过奖了。”宋云枫表字槭之,简安礼与他不算特别相熟,所以言辞之间多为敬称,他浅笑道:“殷兄的武艺传承自殷将军,习惯了用轻薄的双刃剑,校练比试的无非是体能,他的剑取胜在于一个快字,可长时间的校练下来,体能消耗太久,他手上劲道不足,自然是要吃些亏……”
虽说这样浅薄的道理谁都知道,可殷亦双向来蛮横惯了,双刃剑使得顺手,又怎么会轻易的改了习武路数?而看到那般蛮横的人忽然吃瘪,还是让人觉得身心愉悦的。
宋云枫脸上带着笑容,不住的点头:“话虽如此,可我打量殷亦双那个样子,怕他是不肯舍了他的双刃剑,啧啧,日后有他吃亏的地方。”
简安礼淡然一笑,却没有回他这句,转头看了看远处,视线中正疾驰着的那顶华盖马车,车身上的族徽让他觉得十分眼熟,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竟是夏家的族徽,他不禁愣了愣神,恍然间才发觉,似乎是许久没有见到那个女孩儿了。
正对着马车出神,就见那华盖马车忽然疾驰了起来,几乎在马车疾驰的同时,有几个青壮汉子一下便扒到了马车上,从那扑腾跃起的姿势上看,这几个青壮汉子绝对是练家子!
简安礼猛然想到之前在广安寺女孩儿遇见的刺杀,心里顿时慌了起来,一扬马鞭便往马车的地方疾驰过去,路上的灾民见了,纷纷避让开来,正好给他让出一条顺畅的路。
“哎,子安兄,你去哪儿?”宋云枫见简安礼毫无预兆的打马疾驰,连声在后面追问,奈何简安礼的动作太快,他不得不跟上去一探究竟。
简安礼快马加鞭的疾驰过去,刚要追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