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曼曼听得顾奕这番话,好奇心立即被挑了起来,连声问:“是什么机会?”
顾奕却三缄其口起来,让顾曼曼心中好生不痛快。
“哥哥,你说母亲的仇你来报,可你却连一点风儿都不漏给我听,你可知我每日在家面对母亲的牌位心中有多恨?我恨不得跟夏家人同归于尽!”顾曼曼目露凶光,面容狰狞,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甘心,顿了顿,声音才低沉下来,“可却被整日拘在府里连去一趟大佛寺都不能,再过几日就是母亲的百日了,总得让寺里的高僧给母亲好好的做几场水陆道场才行吧?”
顾奕听顾曼曼说的委屈,也忍不住心软起来,母亲在世的时候最疼曼曼,无论去什么地方都要带着曼曼,而他是男孩儿,母亲再疼爱他,也不能日日将他带在身边,所以曼曼跟母亲是最亲近的,母亲去了,曼曼心里想必要比自己还难受数倍。
他一想到自己听到母亲过世的消息,心里那股子想要将夏家人碎尸万段的心情,便更加心疼妹妹,不由的放低声音轻声道:“让你知道知道也好,省的你每日在家总是想东想西的。”顿了顿,他又道,“这几日天气不好,听王子墨说幽州燕州那边如今正下着大雪,许多地方都闹雪灾,很多灾民从幽州燕州过来,缺衣少食的,云浮城守卫不敢将他们放进来,他们便都在城外的西郊,有些耐不住严寒冻死了,也有饿死的,许多大户人家已经在抓紧收粮,若是天气再这么变化下去,只怕今年不是个丰年……”
顾曼曼听得这番话,眉头皱得老高,打断道:“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顾奕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你的性子就是太急,我话才说了一半儿,你就这么不耐烦听。”
“你快说!”顾曼曼催促。
顾奕叹了口气,这才说了最紧要的:“先前我一直在查夏家的事儿,若是要对他们下手,总不能连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不清楚吧,查了几天就被我查到夏家前一个月购置了一仓库的米粮,虽不知他们是要做什么,不过我猜想应该是为了夏家二爷去东南治理水患的事儿,也是苍天有眼,今年云浮又出了这么一桩事……”
顾曼曼立即接话:“哥哥是要让那些流民去抢夏家的米粮?好让夏家人没法子帮夏家二爷?”
“你太小看你哥哥了。”顾奕讥笑一声,“若只让那些流民去抢,夏家也不过是损失些钱财罢了,动摇不了他们的根本。”
顾曼曼好奇的睁大眼睛看着顾奕:“那哥哥要怎么做?”
顾奕隐秘的笑了笑,“等着瞧吧,这一次必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
从雁门关一路向南走,刚进幽州,便看到一大堆灾民成群结队的往南走,雪花飘飘洒洒,像是没有尽头似得,广阔无垠的大地被覆盖了一层皑皑白雪,有些人家房屋建的不结实,竟被连续几日的大雪压塌了房顶,到处都是一片断壁残垣的样子,看上去凄凉的很。
婵衣从车窗中看出去,不由的皱了皱眉,这场雪来的时候就下得很大,没想到回去的时候竟然一点也没有歇止的意思,反倒是越来越大了。
一路上的灾民越往前走便越多,看他们这样子,似乎是要去南方避灾,可上一世似乎没有听说过西北有雪灾的事啊?
婵衣不由的沉思起来,难道说因为自己的重生竟然连气候都变得反常了起来?
不,不对!
她摇头,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还病着,对外头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当时只听家里的下人们议论救灾,她早之前就听说东南的水患,便下意识的以为是东南那边的灾民,可事实上,东南的水患虽严重,但直到现在也还没有什么灾民到云浮来避灾,而且朝廷已经派了人去福建赈灾,就连东南的那几条运河水路都拨款修缮了,又怎么可能会有东南那边的灾民涌入云浮呢?
婵衣越想越不对劲,上一世的灾民说不准就是西北的雪灾!
而就在她出神的时候,沈朔风忽然猛地一拉缰绳,马车瞬间停了下来,婵衣没坐稳,差点被甩出去。
锦心连忙拉住她往外冲的身子,没好气的大声骂沈朔风:“你是怎么赶车的?走的好好的忽然就停了,也不说一声,小姐身子弱,哪里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沈朔风温声解释道:“前头的路被人挡住了。”
“是什么人?”婵衣问道。
沈朔风站在车辕上往闹哄哄的人群中看了一眼,有些犹疑:“看起来像是灾民……”
婵衣却奇怪起来,路上经过的那些灾民跟他们要去的方向都一样,挡住他们的路是要做什么?
她还没问,就听沈朔风又道:“似乎是几个人在抢粮食,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好几圈,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婵衣惊讶了起来,下一刻却是瞪大了眼睛,脑子里像是猛地划过一道闪电。
她怎么忘了!
前一世夏家会救灾,就是因为灾民太多,朝廷又因为跟鞑子征战的原因,国库空虚,要开仓赈灾十分艰难,这才会有民间势力牵头赈灾,所以夏家才会也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