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衣睡的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些渴,想坐起来喝点水,可又懒得起来,正想喊锦心,就听窗子忽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中显得十分突兀,她微微皱了皱眉,侧着身子不动,仔细再听,那个声音又没有了。
半睡半醒之间,她只觉得自己是听错了,翻了个身,也不想去扰锦心好梦,打算继续睡过去。
“嘎吱”一声轻响,窗子像是从外头被人推开,这一声比刚刚还要响亮一些,婵衣立即警醒,睁开眼睛往窗子的方向望了过去。
一个黑色的人影利落的从窗子外头翻了进来,那个人影在暗色的室中不太明显,但她还是看出了对方的腰肢十分细,隐约看到腰间盘绕着马鞭。
婵衣瞬间惊醒,一路行到此,即便是再穷凶极恶的环境,她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她发觉自己的身子轻轻的颤着,连忙屏气凝神,往床榻里面缩了缩。原本想喊锦心,可眼见那个人影一把将窗子合住,一步一步轻轻靠近她的床榻,她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锦心应该就睡在她床榻旁边临时搭起的榻上,若是这人目标是自己,必然绕不过锦心。
婵衣将手伸进枕头下面,那下面放着她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她牢牢的将匕首握在掌心里,一动不动的缩进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那人的动作。
而那个靠近她的人影在看到床榻旁搭起的榻时,眉头紧皱,大燕的闺秀都这么娇气么?睡个觉还要人守在这里伺候,而且还一点警觉心都没有,她都进来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还没醒。
她不由的冷哼了一声,也算是这个闺秀活该遇见她!
人影踩着猫步似得轻轻绕过床榻旁边睡着的丫鬟,将床榻垂下的帐幔一把掀开,看清了床上的人形时,又不由的冷笑了一声,奴才没有警觉也就罢了,连主子也一点警觉都没有,看来楚意舒的眼光也不怎么好。
她将马鞭解下来,伸手便去捆床上的人,忽然察觉背后一阵凉风,她心里大感不妙,立即闪身躲过,一回头便看到原本睡着的丫鬟此刻手上拿着一只寸长的钉刺,步步生风的向她攻过来,她当机立断往床榻方向大退一步,想闪过钉刺。
可就这退后的功夫,突然从腰部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让她差点没闪过去。
她将将躲过眼前寸长的钉刺,一转身,便看到床榻上秀美清雅的女孩儿,手上握着一只染血的匕首,澄澈的眼睛对上她,眼睛里还有些惊惧。
她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原本她以为睡着的人,一个两个都趁她不防备袭击她!
她气急了,马鞭腾空便往床榻上的女孩儿甩了过去,“啪”的一声响彻厢房。
……
沈朔风依然像原先那几日般的在外头守夜,夜色正浓的时候,他站在外头打着瞌睡,多年的杀手生涯,他已经被训练出了随时随地无论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都能睡着的本事。
而房间里传出来细微的动静,他第一个便听到了,他立即睁开眼睛,顺着闭合的不是很紧密的门缝往进一看,当即便吃了一惊,那个翻窗而入的人影明显是个女子,他有些摸不清来人究竟是哪一方的,想到婵衣身边的锦心,他的心略放了放,在门外静静的看着那个女子的动作。
直到女子马鞭甩出去的瞬间,他破门而入,在腰间摸出一枚铜板便打向那女子的手臂,甩了一半的马鞭在厢房中发出“啪”的一声锐利的响声,便飞了出去。
沈朔风欺身上前跟女子过起了招,他意外的发现,女子的招数跟之前救走楚少渊的人的招式如出一辙。
他们这边打的如火如荼,锦心那边连忙将钉刺收起,快步走到床榻边,一边查看婵衣可有被伤着,一边急声问:“小姐,您可曾受了伤?”
婵衣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发颤,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刚刚刺下去的时候,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狠心,现在危急解除了,她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锦心见她这般,心知她是被吓到了,连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口中软声细语的安慰她:“不怕不怕,奴婢在呢,谁都伤不了您!”
婵衣胡乱的点了点头,握着匕首的手却犹自轻颤着。
“晚晚!”
楚少渊睡在隔壁,听到动静立即赶了过来,闻到淡淡的血腥气,再看到房间内缠斗的二人,他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里,连忙喊了她一声。
“主子,小姐没事!”锦心应了一声,见婵衣还坐在榻上,怕她冷,将棉被披在她身上。
楚少渊急忙到床榻边,一眼瞧见婵衣手中握着染了血的匕首,脸色发白的坐在那里,猛地想起那一次她在宁国公府遇见的事情,后来她虽说的轻描淡写,但他却自责了许久。
而这次他明明就在隔壁,却还让她经受了这样的惊吓……
他心中一时大痛,伸手便将婵衣拥在怀里,“晚晚,别怕……我在你身边……”
少女淡淡的体香传到鼻尖,让他忍不住想将她揉在自己身体里,再不让她受一点惊吓。
婵衣惊魂未定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