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衣出门的时候碰见来给夏老夫人请安的娴衣。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那番话吓到了娴衣,她看到婵衣时,脸色微微一变,带着些害怕跟惶恐,却又慌忙的遮掩下来,给婵衣行礼。
“二姐姐,你这么早就去大佛寺?”
婵衣停下步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发觉她的脸色发青,看上去像是没有睡好的样子。
“嗯,今天二月二了,祖母让我去大佛寺上香,我看你这脸色不太对,是不是……”
娴衣心知她要说上一次在上元节发生的事情,忙摆手否认道:“不是不是,我是想着今儿是二月二,咱们家里往日都要做些龙鳞饼,前几日看书偶然得了个方子,便想着今日试一试,昨日睡的时候就有些晚了,这才看上去脸色不太好,二姐姐不是出门么?不耽误二姐姐了。”
娴衣语速又急又快,前言不搭后语的,往年家里什么时候做过龙鳞饼了?还摆出一副急匆匆赶人的模样,像是生怕婵衣再惦记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再纠缠不休似得。
婵衣好笑的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轻声细语道:“我先前还担心你被吓着,见你如此也就放心了,只是这龙鳞饼听说是要发了的面才好做,而且做不好的话还会有些硬,咱们家往年也没有做龙鳞饼的习俗,就不用四妹妹费心了,正巧我要去大佛寺,你同我一起去吧。”
婵衣边说边拉着她去跟夏老夫人报备,吓得娴衣脸色发白,不知她还要如何折腾自己。
夏老夫人倒是觉得两姐妹一同出门彼此也能有个照应,她沉声道:“这样也好,你母亲这几年身子单薄,不宜出门,那你们就替你母亲去上一柱香吧。”
婵衣自然说好,拉着娴衣行过礼便往出走。
娴衣不敢跟她犟,虽然脖子上头划破的皮已经好了,但被匕首架着的感觉却留在了她的心里,让她再不敢跟从前一般忤逆婵衣的决定。
可想也知道,自从上元节的事儿出了之后,婵衣就再没给过她好脸色,这回婵衣让她跟着一同出门,又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娴衣心下一片慌乱,出了福寿堂被婵衣拉着走在府中蜿蜒的小路上,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寒风迎面刮过耳际,让人不由的一哆嗦。
“二…二姐姐,我……我身子有些…不,不舒服……”迎着寒风,娴衣牙齿有些打颤。
婵衣却回头对她冷冷一瞥:“不舒服?正好,我记得觉善禅师此时应该还在大佛寺,正巧去了让他诊诊脉,看看是哪儿不对,也好及时调理,省的以后落下个大病小灾的,远的不说就拿颜姨娘来说吧,你瞧瞧她这些日子,苦药吃了多少,可身子一点儿不见起色,这就是因为她没有及时调理好自个儿的身子,你还小,若当真成了她那个地步……”
娴衣脸色瞬时变的更加铁青,姨娘她身子不好,还不是因为喝了那碗毒药,这事儿还是婵衣告诉自己的,后头她去问了,姨娘也隐晦的承认了,怎么这个时候,婵衣还能用这般无状的语气来说出这样的话!
略想一想,婵衣这话根本就是在暗暗地威胁自己,若是不去这一趟,只怕回来就会被她报复!
娴衣紧紧的咬住牙关,声音发颤:“二姐姐…你就不能放过我么?我以后不敢再算计你了,你就大人有大量……”
婵衣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看着娴衣的眼底却一片冰冷:“四妹妹说的哪里话,咱们是姐妹,不过是一同去大佛寺,怎么就成了我不放过你了?”她轻轻抚了抚娴衣的手,将声音压低,在娴衣耳边缓缓道,“要说不放过,也该是你劝劝你的好姨娘,她要不想让我安生,我也只好不让你安生了。”
娴衣脸上越发的苍白,这几日她不是没有劝过姨娘,可姨娘自从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原本已经是心如死灰了,如今好不容易才搭上了一条线,说是只要对婵衣……就能够给她一个前途,姨娘又怎么会轻易的放手?
“二姐姐……”娴衣垂死挣扎的唤她,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婵衣的耐心却被她磨光了,冷冷道:“别磨蹭了,一会儿路上人多了,我们赶晌午之前都未必能到了大佛寺,也不用回去准备了,我都吩咐了丫鬟把东西置办齐了,我们直接去角门上车就是了。”
婵衣拉着娴衣,快步的往前走,从远处看,像是姐妹二人亲密无间的走到了垂花门,实际上倒不如说是娴衣被她架着到了垂花门,又硬被她塞进了马车里面。
娴衣睁着那双与颜姨娘有着八分相似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窗外,脸上满是惶恐,上一次出门遇见了那样的事情,不知道这一次又会遇见什么事。
她心里既希望婵衣能快些出事,好让夏府就她一个女孩儿,什么出挑的事儿都落到自己身上来,又怕婵衣出事,怕她临死也要拉自己垫背,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的,说不清到底是希望她出事还是不希望她出事了,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头布满了纠结之色。
倒是一旁的婵衣看得忍不住想冷笑一声,娴衣心里想什么,直接就表现在了脸上,就这样的心智,当年怎么能够瞒着自己跟简安杰勾搭在一起的?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