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出的事儿,我们家若是今儿还没动静,反到会让人小瞧了,您去宫里,虽说避不开皇后,可若是先去太后宫里头,谁也挑不出一个理字儿来,这是昨日送来的礼单,母亲头一次遇见这种事儿,惊吓之余也有些慌乱,不知该怎么处理,问问太后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儿,毕竟咱们跟太后又多一分亲近。”
只要太后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事儿,心里头对宁国公府有了成见,宁国公夫人之后进宫,太后就不会对她有好脸色,对夏府而言是一种优势。
婵衣抿了口茶,接着道:“三皇子养在府里多年,母亲早习惯了给三皇子备置新年衣裳,今年三皇子突然回宫了,母亲心里放心不下也是情理之中,虽说东西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但难得的是一份心意……”
这样也能让旁人知道,夏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家,相比宁国公府的仗势欺人,人们会多倾向夏家一些。
婵衣林林总总的将一些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嘱咐到了,又提醒道:“进宫这事儿赶早不赶晚,昨日已经错过一日了,今日若再不去,就说不通了。”
谢氏昨日思前想后,心知依靠丈夫是不妥当的,本打算回一趟娘家,跟自家母亲商议商议,没曾想女儿却看的这样通透。
她急忙起身去了福寿堂,跟夏老夫人说了自己的意思,夏老夫人当下就让人去宫里递了牌子。
这一头忙上忙下的收拾准备,将家里给几个男孩子做的冬衣都收拾出来,挑了几件最好的收进了包裹里头,又准备了一些送进宫的年礼。
没到晌午,宫里头就传了话来,让谢氏跟夏老夫人进宫。
过了崇兴门,宫中禁止马车行走,谢氏扶着夏老夫人下了马车,有宫人上前来引了轿子,想来是皇太后早有吩咐,谢氏跟夏老夫人坐上轿子,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到了慈安宫。
庄妃有许多年没有见过胞妹了,猛的一看规规矩矩的在下头行礼说话的妹妹,心中有万千感慨,当初若不是妹妹一力扛下夏家的婚约,大约自己如今就是妹妹现在的情形了。
夏家的事情,她不是没听说,但内宫不好插手前朝之事,她只得装聋作哑,今日耳朵里乍然听得这样的事情,她好像憋着的一股劲,终于有了发放的地方,手中轻轻捶着皇太后的肩膀,声音里就带上了几分愤慨。
“宁国公府是越来越任意妄为胆大包天了,连朝官的女儿都敢迫害,这还是跟咱们沾了亲的,那些没权没势的可怎么活?”
皇太后眯着眼睛瞧谢氏脸上的神情,神情愤愤之中带了些惊魂未定,想来这样的事情也是头一次遇见,才会这样惊慌失措。
皇太后温和的劝慰:“婵姐儿的伤势重不重?哀家这里有些上好的伤药膏,待会让昀雪给你装回去,你放下心来,这事儿既然哀家知道了,定然是要问个水落石出的,宁国公府敢这般仗势欺人哀家绝饶不了他们。”
谢氏听了皇太后的话,心里定了下来,自己这个姨母,性子向来直爽,既然这样说了,就不是为了安她的心,而是真的会去传长宁长公主来问话,她忙起身道谢,将眼泪擦干净。
庄妃在一旁宽慰谢氏:“夏夫人放宽心,咱们大燕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若宁国公府给不出个交代来,皇上那里也轻饶不了宁国公府。”
皇太后跟庄妃话里话外都是安抚之意,让夏老夫人的心也安了下来。
谢氏又说起了楚少渊,“……刚来府里的时候,才那么点大的小人儿,不论谁见了都要夸一声俊俏,往年一到这个时候便张罗着缝制冬衣好过年,今年他的那份也给备下了,虽说知道他在宫里头定然是比府里头强,可是这心里就是放不下……”
皇太后点点头,毕竟三皇子在夏府里住了这么久,说没点感情是不可能,看谢氏一副关切的样子,她唤了人去请三皇子。
夏老夫人微微笑着补充道:“原本女人家是不管外院的事儿的,三皇子刚到府里的时候,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后来瞧着这孩子孤苦无依的,再比对自己的孩子,心里头就对他越发的怜惜,如今三皇子能回宫,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原本早就想进宫来的,可最近家里头事情多就耽搁了下来……”
话里话外虽然没有提到朝政,只是说了三皇子在夏府的时候多委屈,又说了家里头事情多,可皇太后却忍不住想到朝堂上对夏家的弹劾,皱了眉,若不是这件事儿这样大,恐怕还要再过段时间,夏老夫人才能腾出时间来进宫。
皇太后是一路从前朝摸爬滚打过来的老人了,家里又是书香之家,朝堂上的事情看的透彻,耳中听得夏老夫人这些隐含深意的话,心中明白,夏府如今的处境,可谓是险象环生,皇帝有意要扶持清流,朝堂上手握大权的勋贵自然不能够服气,两相较量之下,自然是弱势的一方要吃亏。
这样的事儿皇帝不可能没有想到,如今恐怕就少这么个理由,皇太后心里隐约有了主意,再对上夏老夫人的时候,就多了几分真心话,让夏老夫人的心算是彻底的放到了肚子里头。
楚少渊正在尚文阁跟谢硠宁读书,听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