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示意朱瑿开始投骰子,朱瑿滑动酒盅,骰子碰撞之间发出清脆的响声,悦耳动听,片刻,朱瑿停止了动作,“叮叮”两声,酒盅里面的骰子也停止了响动。
楚少渊眯着眼睛,手中捏了两只核桃来剥,“咔擦”几声脆响,修长手指取出核桃肉,放到小碟子里,眼睛转向酒盅。
“……这把该我来猜大小了,那我也猜个大吧。”
顾奕表示同意。
朱瑿伸手掀开酒盅,一个四点,一个六点,正是大。
楚少渊笑吟吟的看着顾奕,“世子输了呢。”
顾奕咬了咬牙,一口气将一壶酒喝了下去。
比试继续。
顾奕盯紧了酒盅,“这一把我猜大!”
朱瑿掀开酒盅,一,三点,小。
顾奕脸上止不住的诧异,神情狼狈的又灌了一壶酒,他酒量再好也经不住这样的两瓶酒灌下肚去,他刚刚喝完最后一口酒,就脸色煞白的瘫在桌上,嘴里打着一个大大的酒嗝,看样子已经是强弩之末。
楚少渊用手托着下巴,将他剥的两只核桃肉推到朱瑿面前,“朱小姐辛苦了。”
朱瑿脸上通红一片,她伸手轻轻将核桃肉取出,略微苦涩的核桃肉,吃在嘴里比蜜糖还要甜。
太子默不作声的看着楚少渊的动作,朱瑿是朱家的嫡长女,朱家是皇祖母的外家,虽然没有人入仕,但门生却遍布朝野,骊山书院是朱家自家开办的书院,能在里面读书的学子,十之八九都是有真才实学的,楚少渊真是好计较,若得到了朱瑿的欢喜,以他皇子的身份,娶一个大儒之女,恐怕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太子看了眼喝的东倒西歪的顾奕跟卫治,不由的皱眉,两个废物,一个小小的投骰子能输成这般,他轻轻咳嗽一声,“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宫了。”
四皇子楚少涵懒懒起身道:“我去跟谢老大人告个别。”
楚少渊笑了笑,“我去更衣。”
太子跟四皇子没有在意,往前院去了,简安礼伸手一边一个托着顾奕跟卫治,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上他们。
栖云院里,婵衣正穿好了大氅准备回府,转头就见楚少渊大步走了进来。
“晚晚,你的伤要不要紧?”
他边说边伸手拉起她伤了的那只手,看到手上缠着的纱布时,明显松了一口气,“伤口不要碰到水不要吃冷的辣的,颜色重的东西也不能吃,当心留疤。”
婵衣将手缩回去,无奈的看着他。
萧清移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道:“刚刚还说不想看见晚照呢,怎么转眼就这么关心了?”
楚少渊脸上露出尴尬之意。
夏明彻开口帮他解围道:“意舒刚刚是有意疏远我们的。”
楚少渊心中一叹,还是瑾瑜懂他,他想了想道:“刚刚那个下人的腿弯处是被人用花生弹了中才会跌倒的,这个人我没有注意到是谁,但从下人倒下的地方可以看出他的用心,他的目标是晚照。”
所以他才不能再表现出对她的亲近,否则晚照之后的处境将会更加危险。
婵衣心中一惊,刚刚那一场意外,居然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她忍不住一阵后怕,这样看来,自己只是伤了手臂,真的是太幸运了。
夏明彻道:“意舒,我大哥回信了么?马市那边如何了?”
楚少渊摇了摇头,“还太早,他们刚刚到雁门关,马市的情况还是瞎子摸象,只怕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得从别的地方下手。”
婵衣坐回椅子上,凝神思量,从安北候府的几人一路想到了宁国公府,再顺着宁国公府跳到了皇宫中,安北候跟宁国公的关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那如何让安北候阻止宁国公的动作呢?
她忍不住喃喃道:“要是能让宁国公忙的没时间来注意我们就好了。”
楚少渊瞬间心中一动。
宁国公若是忙起来,自然没办法顾及到别的,只能等忙完之后再出手。
“这件事交给我吧,瑾瑜,你跟三舅舅说一声,就说那件事我已经有主意了。”
婵衣跟萧清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夏明彻却听懂了,皇上让三皇子自己想办法逼迫太子去西北,看来三皇子已经胸有成竹了。
他点头,“我们这边你不用担心,晚照是女孩子,这段时间她不会出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楚少渊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婵衣,叮嘱道:“照顾好自己。”
婵衣眉眼轻扬,对他微微一笑,明眸皓齿的女孩儿眼中倒映着他的样子,让他没来由的心中猛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