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顾曼曼搂着宁国公夫人的胳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宁国公夫人揽了揽顾曼曼的肩膀,轻轻安抚:“好了好了,别哭了,就去庵里住几天,跟外头说是给你祖母祈福,等过了这阵子就把你接回来。”
顾曼曼哭的更大声,声嘶力竭的喊道:“我不要去!我不去!族中的那些姐妹,送到庵里就没有一个有好前程的!”
宁国公夫人瞬时冷下脸来,“那你要如何?你做出这种让家族蒙羞的事情,我跟你父亲哀求了许久他才答应只是将你放到庵里,而不是送回族里,等过些日子风头过了,再想办法帮你挽回名声,你现在哭闹不停,让你父亲知道了,你连庵里都不用去了,你父亲会直接让你嫁给那个小厮!”
顾曼曼听得这话,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想到那个下贱的小厮,用那样羞耻的方式跟她纠缠在一起,就让她恶心的想吐,她慌的直摇头,“母亲……我,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那样低贱的人……母亲……你救救女儿。”
宁国公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满满的失望,“但凡你做事之前思虑周全,就不会出这样的乱子,哪怕你知会我一声,难道我还能袖手不管?你如今算计夏家小姐不成,反而把你自己搭了进去,做下这种让府上蒙羞的事情,若不是安北候夫人一力压下此事,只怕今日过后,你就是云浮城里最寡廉鲜耻的世家小姐!”
顾曼曼脸色煞白,哭的不能自已,跪倒在宁国公夫人的面前,“母亲,女儿知错了,母亲,你救救女儿吧,女儿以后再也不敢乱来了,女儿真的不想去庵里,母亲……”
宁国公夫人叹了口气,她的这个女儿从小就被惯坏了,以为外头的人都要按着家世让她三分,却不知人心险恶,她这般胡作非为,若这次再不吃个教训,以后恐怕还会出更大的乱子,到时候她就是有心帮她收拾烂摊子,恐怕也无能为力。
她伸手将顾曼曼拉起来,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你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母亲哪里有不疼你的,那个小厮母亲早让人料理干净了,你听话,先去水月庵待一段时间,等过一两年,这事情过去了,再接你回来。”
顾曼曼用手背抹着眼泪,眼中不甘渐渐浓烈起来,“母亲,我听您的去庵里,可是,我不甘心,夏婵衣那个贱人,这件事明明是她搞的鬼!”
知道归知道,可却没有证据,否则当场就能给夏家难堪。
宁国公夫人眼中闪烁过一丝阴霾,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件事没完呢,你且在庵里等着吧,你父亲是不会放过夏家的。”
……
大理寺卿沈度坐在八仙楼中,长指捏着酒盅喝了一口,抬头看了眼宁国公顾仲永,“国公爷今日找我来,应该不仅是喝酒吧。”
顾仲永指了指面前的花胶煲鸡,“这是八仙楼中的招牌,宜宁兄尝尝看。”
伸手帮他盛了一碗,送到他的面前。
沈度不由的眉头紧皱。
顾仲永与他向来没有什么深交,在朝堂之上,也不过是同朝为官罢了,他今日前来赴约,是想看看他到底在卖什么关子,没想到他言谈之中多是亲近,想自己不过是大理寺卿罢了,有什么事值得他一个深得圣心的国公爷来与他交好的?
越想,心里就越慌,行动之间便带了惶惶之色,勉力喝了一口鸡汤,就听顾仲永笑了起来。
“宜宁兄可还记得隆兴十七年,大理寺曾接到的一个案子?一个少艾的寡母跟侄儿有了首尾,结果侄儿的媳妇毒死了那个寡母,而那个寡母的亡夫留给了她许多私产,当时她十四岁大的儿子还在外头参军,正赶上川贵大乱,战报回来说寡母的儿子死了,这家的侄儿就联名将与这个寡母有了首尾的侄儿跟侄儿媳妇告上了大理寺。”
沈度停下了喝汤的动作,满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顾仲永,“国公爷如何得知这个案子的?”
顾仲永脸上浮动着一丝隐晦的笑容,抬头看着沈度:“我还知道这个侄儿媳妇没有死,当时大理寺判的是将这个寡母婶子的私产均分给几个告状的侄儿,而这个被告的侄儿跟侄儿媳妇,当时是因为证据不足,无罪释放了,可惜现在这个原本死了的寡母儿子回来了,还掌握了证据,能够证明是这个侄儿媳妇害死的自己亲娘……”
顾仲永顿了顿,垂下头低声对沈度一字一句慢慢道:“这个侄儿媳妇,正是宜宁兄的叔父家女儿,而这个寡母的儿子,却是在川贵之乱中平乱有功的宣城指挥佥事杜平。”
沈度惊得调羹“啪嗒”一下落进了汤碗中,溅了一脸的汤水。
这件事原本是一件非常隐晦非常小的事情,他当时也是受了叔父的请托,才睁只眼闭只眼的判了,而且当时确实查证过杜平已死,他才敢这般判了的,如今杜平不但没有死,还挣了功名回来,还是正四品的官职,即便自己这个大理寺卿要比他官大一阶,却因为对方是武将,又有战功,连他都不得不对他礼让三分,这个案子若是办不好,恐怕皇上怪罪下来,自己要落一个苛待有功之臣的罪名。
他顾不得擦脸,豁然起身,“国公爷这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