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颜姨娘进府的时候,不是曾有道士说过她很有宜男之象么,她有了身孕,若是生个哥儿,以父亲的偏爱自然是会将她的孩子当做珍宝一般捧着,父亲虽然不反对大哥哥习武,但骨子里却是个文人,否则也不会时常考校二哥哥的功课了,现在二哥哥再不能入仕,那颜姨娘的这个哥儿自然就会取代二哥哥的位置。”婵衣眉眼低垂,声音冷冷清清。
这样一来,颜姨娘就有了足够的动机,对二哥哥下手。
夏明辰恍然大悟,抚掌一拍,赞了声:“妹妹此计甚妙!”
婵衣抿嘴一笑,不急不缓道:“祖母当年被巫蛊之术陷害出府,这事情知道的人甚少,就连我也是听外祖母提起才知晓,可是前些天颜姨娘却用这样的法子来害我,所以祖母才会动那么大的气,那颜姨娘又是从哪儿知道祖母最厌恶这种阴毒的事情的?夏明意说今日的事情是夏明景挑的头,夏明景现在寄住在四叔家里,一个背井离乡寄人篱下的旁支庶出,哪儿来的这么大胆子陷害嫡支?”
“妹妹这样说,难道夏明景他真是被人挑唆才会……?”夏明辰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越想越不对,震惊到:“是谁想要害彻哥儿?”
婵衣摇头,清丽的面容上却带着冷峻的神情,“不管是谁,以后总会知道,现在我们要这个挑唆夏明景的人,必须是颜姨娘。”
夏明辰略思索了一番,低声道:“现在夏明景住在四叔家里,又是个会讨好长辈的,四堂叔就夏明墨一个儿子,每每总爱拿他们二人比较,他们二人私底下不对盘很久了,今儿的事我不信夏明墨没有搀和进去,想必是夏明墨想别夏明景的风头,却被彻哥儿从中横插了一脚……”
婵衣点点头,想起夏明意与她说的话,开口道:“今日夏明墨不是带了位好友去宗学么,那位简安杰可是诚伯候府的七爷,大哥哥可以试着跟他接近接近,至于夏明景,不管是用什么法子,定然要让他扯出颜姨娘,至于颜姨娘这边,我自有安排。”
婵衣想到夏明景现在住在四叔家里,父亲的四堂弟——夏世攸,如今在翰林院做侍读,从五品的京官,还是父亲托了外祖父给安置的职位。
婵衣弯唇一笑,所谓姻亲,即是结两姓之好,婚姻就是两个家族的事情,谢府跟夏府这么多年已经纠缠的太深了,父亲不可能一点也不顾及外祖父家,否则这些年倚靠外祖父家的势力得来的好处,就要随着与外祖父家的决裂而烟消云散,这个结果是父亲承受不起的。
“……四堂叔是靠外祖父才能谋的翰林院侍读,大哥哥可以跟翾云表哥一起去拜访一下四堂叔,想必他会很欢喜帮这个忙。”
夏明辰眸子一亮,他怎么给忘了这事,谢翾云那家伙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带上他定然事半功倍。
婵衣握了握手中的茶碗,说道:“还有一件事,今日来给母亲瞧病的大夫,其实是诚伯候府庶出的八爷,因命中带煞被放到大佛寺中修行,这已是第十一年,安礼公子得到消息说他生母病重,可他却进不得府去看望生母,我刚刚让大哥哥亲近那个简安杰,也是想帮他一个忙,算是还了他的这个人情。”
夏明辰点点头,“交给我吧,颜姨娘那边,你小心一些不要被她发现了端倪。”
婵衣扬起一抹明亮的笑容,她上一世嫁给简安杰之后就接手府中事务,偌大的诚伯候府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夏府。
“哥哥放心吧,现在可不是颜姨娘管家的时候了。”
听婵衣信心十足的话,夏明辰嗤的一笑,“倒是忘了现在是妹妹管家了,看来以后还要多讨好讨好妹妹。”
婵衣也笑了,郑重其事道:“那是自然,惹恼了我,天天给你吃清水白菜!”
屋子里的凝重的气氛渐渐转向欢快。
天已经黑透了,浓厚的夜色遮掩了天幕,几颗零星的星子也不见,只有一轮孤月挂在天际,夜色深沉。
锦屏将屋子里的灯熄灭几盏,见婵衣还在拿着针线,轻声劝道:“小姐准备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
婵衣将明日准备送出的香囊几针绣好,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我吩咐你的可都准备好了?”
锦屏恭声道:“都按照小姐的吩咐准备妥当了,邢二家的没有给她另外指派活计,近几日见风头不对,已经收了那副张狂的模样,托了张嫂子给奴婢带话,说西林园的梅子林她侍候了多年,今年冬天冷的早,怕把梅子树冻死,想回去继续照料林子。”
婵衣挑起一个轻蔑的笑容,到了现在想要全身而退,怎么做之前不想想后果。
“不必理会她,派人盯紧她,有什么异常你多上些心。”
锦屏应道:“小姐放心,还有颜姨娘那边,今日颜姨娘回去说胃口不好,您看是不是要放个稳妥些的人过去照料。”
颜姨娘应该不止是胃口不好,过些日子药性更显了,只怕会把她折腾的够呛,派人过去盯着也好,也让她尝尝提心吊胆的滋味。
婵衣点头,喊了锦瑟一声,锦瑟正在打水温香,熏暖床铺,忙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