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见敲打的差不多,出声道:“母亲,依我看娴姐儿就先禁着足,回头寻到了教养嬷嬷再好好的教教她规矩,颜氏那里由我去说,她是个可心的,必会明白母亲的一片苦心。”
当着众人的面,谢氏向来不议论妾室的长短,这是她作为一个当家主母的宽厚仁德,只可惜颜姨娘心肠狠毒,从不将这些看做是主母的宽容,反而理所应当的享受着一切属于母亲的东西,回过头来还要害母亲的性命。
而母亲又是一副软心肠,只对她自己狠心,对旁人一向是宽厚的,想到这里婵衣叹了口气,既然母亲下不了手,那便由她来。
婵衣顺着谢氏的话轻声道:“四妹妹也是个有心人,颜姨娘毕竟是生了她一回,又亲自教养辛辛苦苦的,只是四妹妹,若是你将对你姨娘的这份心分半点到祖母和母亲身上,又如何会让祖母和母亲对你这般失望呢。”
言下之意便是娴衣不止是对嫡姐不敬,更是目无尊长,忤逆不孝,这样的罪名加在身上,若是传扬出去,她的名声就全完了!
娴衣恨的直咬牙,心中将婵衣咒骂了个遍,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身子晃了晃,便倒了下去,随身的丫鬟云岚赶紧去扶,见娴衣双眼紧闭,大气也不喘的样子,惊得浑身冷汗直流。
“……老太太,四小姐她晕过去了。”
夏老太太冷哼一声,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还不将你们主子扶回去?留在这里等谁伺候她?”
丫鬟们忙应诺,几人架着娴衣往出走,就又听夏老太太道了一句,“以后你们也不必出院子了,早晚三餐自有人料理,更不许别人进去打扰娴姐儿,若让我知道你们偷偷放了人进去,别怪我不给你们脸面,直接都打卖了出府去!”
几个随身的丫鬟心中皆是一凉,四小姐这回可算是彻底的栽了,连带着她们也倒霉,一同被禁了足。
夏老太太见她们出了院子,才转过头,对默不作声的谢老夫人淡淡道:“让亲家母看笑话了。”
谢老夫人脸色好了一些,挥挥手状似无意道:“谁家府上没点糟心事,子孙不孝略施薄惩便好,妾室作乱立立规矩好生调教着,别弄出人命来就是。”
夏老太太哪里听不出谢老夫人的意思,她是要自己狠狠的惩处颜氏,要知道,有时候活着要比死了更加难受,这个老妇!夏老太太心里暗骂,她还是如年轻时候那般护短,得理不饶人,定要事情按照她的意愿走,她才罢休。
谢老夫人转身看了看婵衣,见她脸上的红印子渐渐消了些,自己的外孙女这般聪慧,即便没有自己在身边指点,也不会吃太大的亏,只是却不能掉以轻心,她对身边下人斥道:“你们这些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看着自己主子吃亏也不知道挡一挡,亏的是在自己家,要是在外头遇见歹人,晚晚这条命就没了!”
敲打下人的同时也是在敲打夏老太太跟谢氏,外孙女再聪慧也是个小娃娃,总不能事事都这般幸运的躲过。
“不如给妹妹找两个会武的丫鬟来服侍,这样再有人想伤妹妹,也得掂量掂量自个儿。”一直没有做声的夏明辰忽然开口说道,自从上次妹妹在假山里碰了头开始,他就在想这件事,偏偏事情接二连三的一直出,导致他没工夫腾开手做其他事,索性今日在母亲这里,将话头挑起来,几位长辈总能有办法。
而一旁的夏明意也在低头思量,越想越觉得可行,抬起头附和道:“大哥的主意好,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婵衣愣住,这个夏明意,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看不出娴衣被禁足全是她一手安排的么?他与娴衣自小亲近,又养在一起,感情要比跟自己亲厚的多,可刚刚他却一直在斥责娴衣,他究竟有什么打算?
婵衣心里烦乱极了,重生一回,许多事情都不是原先那般了,想要保护母亲,她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否则一个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
婵衣勉强笑了笑,说道:“不必如此麻烦,我自个注意一些便是了。”她低头将早分好的东西让丫鬟分到他们手里,笑着道,“大哥跟意哥儿的那份我早分出来了,你们都拿回去吧,二哥哥的那份我回头给他送去他的院子里。”
谢氏见婵衣神色恹恹的,心疼她受的委屈,对颜氏更加憎恶,看她脸上的红印子渐渐消了,爱怜的抚了抚她的头发,温声道:“晚晚累了吧,明日还要准备宴席,先回去歇息吧,旁的事情母亲料理就好了。”
婵衣乖巧的点头称是,恭敬的对几位长辈行了礼,让丫环抱着东西出了东暖阁。
夏明辰正有话要跟她说,也忙退了出去,而夏明意从进门开始视线就一直放在婵衣身上,见她神情恹恹不振的,心里担忧也连忙跟了出去。
婵衣刚刚走出东暖阁就见到颜姨娘跟夏世敬大步而来,忍不住皱眉,通风报信的这般及时,东暖阁里必然有颜姨娘的眼线,看来她的动作需快些了。
婵衣站在一旁恭敬的行礼道:“父亲。”
夏世敬不悦的看她一眼,想到刚刚他听颜氏说的,娴姐儿因一些赏赐与她起了冲突,被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