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外孙,想接到府里来住几日……”婵衣是想,这样算是间接的警告父亲,母亲背后有谢家撑腰,他要斥责母亲也得掂量掂量。
这倒也算个法子,只是治标不治本,谢砚宁抚着下巴,轻轻摇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难道彻哥儿还能不回去?”
婵衣扁了扁嘴,“那怎么办?”
谢砚宁偏头视线在书架上面略过,忽然,脑中精光一现,既然今上重文轻武,那逸林先生的案子未必不可翻,尤其是武宗皇帝在世时候的那几桩大冤案,此时正是翻案的最佳时机。
他伸手揉了揉婵衣的脑袋,轻声快语道:“小娃娃家的担心这些做什么?天塌下来自有舅舅给你顶着,乖,回府去,安抚你母亲,让她不要着急,就说舅舅要唱一出好戏给你们看,告诉她别因为乱花迷了眼,给错过了。”
这……是打的什么哑谜?
见婵衣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谢砚宁狠狠的揉了揉她的发顶,直将她往门外推,边推边喊小厮。
婵衣胳膊上的伤被推到,疼的她“嘶”了一声,谢砚宁惊的缩手,仔细看着她关切道:“是不是被舅舅推疼了?”
婵衣摇头,心中不安,随口道:“是前日去大佛寺回来的路上,马车受惊伤了的,已经不大疼了。”
谢砚宁皱眉,仔细看她,发现一向喜欢将头发都梳起来的外甥女此刻绞了齐齐的刘海垂在眼睛上,看起来少了几分从前的端庄,变得小气起来,不悦道:“你这头发怎么绞成这样?”
婵衣拨开一侧的头发,露出那个伤口,额角上已经结了厚厚的痂,看起来十分吓人。
谢砚宁将婵衣带到谢老夫人住的荣华院,打算与老夫人商量商量彻哥儿的事。
王妈妈正将听来的消息一一禀告给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定睛一看,将才用膳时不曾留意,外孙女的头发果真是跟府中几个庶女一般,绞成了齐齐的刘海,好端端的嫡女被他们糟践成这样。
“简直是欺人太甚!”谢老夫人气的一拍案几,沉声道,“你母亲就眼睁睁看着你这么被欺负?”
婵衣仰起脸,摇摇头:“母亲还病着,许多事都不知情的。”
谢老夫人却气的不轻,将手中捻着的碧玺佛珠“砰”的一声扣在案几上,“她病着就什么都不管了?当家主母哪里有她这般做甩手掌柜的,自己的孩子出了事都还不知道原委,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糊涂蛋!”
“外祖母您别急,母亲知道轻重的,现在管家权在晚晚手里,不怕那个妾室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婵衣忙说道,外祖母从前就是个火爆脾气,又护短,是绝不能容忍自家孩子被欺负的,所以前一世父亲要抬颜姨娘为平妻时,外祖母直接放话,要么和离,要么就一个嫡妻,谢家的女儿绝不与人做平妻,信阳夏氏怎么敌得过陈郡谢氏的实力,所以颜姨娘最后也只被抬了贵妾。
谢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冷哼道:“你也别帮你母亲说话,她是什么性子我还不清楚么,从小就不懂得为自己争什么的人,又爱胡思乱想,旁人说她个一她能想到十,原先我就不同意这门婚事,偏那周蔓菁逼的紧……”
谢砚宁急忙打断:“母亲,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做什么!”
谢老夫人自觉失言,忙转了话头,温声道:“好孩子,以后若再受了委屈就过来外祖母家,我们家的乖外孙岂容得那些猫猫狗狗的欺负!”
婵衣抿抿嘴,她其实不太愿意过来的,尤其是闹到外祖母家都知道的地步更加不是她心中所愿,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外祖母和几个舅舅们是关心母亲,但是旁的人却不会,谢氏一族家大业大,传扬到旁人耳朵里,也不过是笑话一桩罢了。
婵衣伸手去拉谢老夫人的手,声音有些闷闷的,“…外祖母,晚晚今日来只是为了二哥哥的事情,旁的事晚晚都能料理好的,您也不要责怪母亲,母亲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了,哪里还能事事都与您商议,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只怕会说母亲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