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没事吧。”
见陈放久久没有回应,眼中更是有泪水在滑落,那女子不甚奇怪。
闻声,陈放的思绪一下子从遥不可及的未来被拉了回来,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将一切深埋下来,“我没事,在黄泥水里泡得太久,眼睛有些刺痛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子啊。”
女子见陈放的眼珠腥红,眼皮子肿胀,不疑有它,再问:“那先生还方便看症吗?”
“没问题。”陈放点头
女子微微一委身子,“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先生近前一看。”
似是生怕陈放误会其高高在上,女略一沉吟,又满含歉意地加了一句:“那个,我家夫君现在有些行动不便,还请先生见谅”
只是作为一名医者,陈放哪会拘此等小节,轻轻一摆手,道了一声“无妨”后,提步近前。
一直立在公子哥跟前护住公子哥的两个劲爽汉子并没有马上让开,而是回头看了公子哥一眼,在看到公子哥轻轻的一挥手之后方才退让致一边,让陈放步至公子哥的跟前。
虽然觉得公子哥拥有这般的护士有些夸张,但陈放还是十分礼貌地冲着公子哥拱拱手道:“可否劳烦公子与我说一说到底哪里不适?”
公子哥谦谦一笑,没有回陈放的话,而是伸手抓住了盖着小腿之上的丝绸斗蓬,用力一扯,直接把病患处暴露出陈放的眼前。
看清楚公子哥的病患处后,陈放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抬首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公子哥,骇然万分,他很难想象都这般样子了,他是如此保持着平静与风度的。
公子哥所得的并非是什么病患,而是右小腿受了重伤,肉眼看过去,血淋淋的,小腿部位的肌健肉好像是被什么钝物直接捣过一般,烂了。
“先生,可有办法?”女子轻声问道。
陈放抬眼对上女子那充满希望的双眼,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伤并非他不愿意去治,也并非不可治,只是眼下所处之处,他既无药,亦无器具,实在无从下手。
看到他摇头后,失望之色油然升于女子的脸上,那牛鼻老道拉衣挽袖的,叫嚣着“陈放屁都不懂,就懂得胡诌。”其言其行,其眼色大有欲将陈放暴打一顿,以以解气之意。
这时边上一个老汉呜呜抹起了眼中的泪,冲着陈放喊道:“大夫,麻烦你救救这位公子吧,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救我,公子也不会被巨石砸伤了腿脚,呜呜,都怪我……”
听了老者的话,陈放大为诧异,深望了眼前的贵公子一眼。他虽然看出了公子哥的伤势是为钝物所伤,但却不曾想到过会是因为救一个老汉所导致的。
这一点与他所表现出来的高高在上,大有不同啊。
陈放在胡思乱想,公子哥却安慰起老汉来,“老人家,能够救得了你,就算再伤我一条腿又何妨?”
风轻云淡的话,豁达的气度,言行中毫无做作的善意,让陈放为之侧目。
“现在我身边既无药,亦无其他器具,无法替公子医治,实在抱歉。”陈放真心实意地道歉道。
公子哥摆手回应:“无妨。”
“不过……不过稍作处理,包扎一二,还是可以的。”陈放想了一下,补充道。
“包扎?”公子哥看了陈放一眼,又看了身边的牛鼻老道一眼,道:“我这样的伤势也能够包扎起来,不担心伤口发热,胀脓吗?”
陈放不知道公子哥为什么要先看身边的牛鼻老道一眼,但还是实话实说道:“公子眼前的伤势不算轻,无论从伤口面积还是深浅来说,的确不适宜过分的包扎,可正是因为这样,不包扎也是不行的。”
“哦,有何不可,你且说道说道。”公子大觉兴趣,打听道,那副轻松的样子,似乎正与陈放讨论的不是自己的伤势,而是一个无关重要的人的伤势一般。
这让陈放大感奇怪,看了对方一眼,觉得对方似乎真的很有兴趣,也就不作任何推辞,朗朗道:“医典有言,伤口有三忌,一脏,二水,三瘴气。任何损伤之处都应该避忌沾水,沾污物,并且防止其出现瘴气,此山洞子不干不净且不说,单潮湿这一点就已经足以能够引起立瘴气,甚至得上厌氧症。”
“厌,厌氧症?”公子哥疑惑不已,不单是他,周围的人听到这个新鲜的名字亦是满心的疑惑,听到公子哥这般的反问,陈放方才一下子醒悟过来,厌氧症这个名词是后现代了解到这个症状之后才形象化的名字,这个症状所为人知的,更加常用名应该是破伤风。
是以陈放向大家解释道:“这厌氧症其实就是破风伤的别称,嗯,准确点说,破风伤其实是厌氧菌中的其中一种。”
不过这一解释,反倒又让大家增添了新的疑问。
“厌氧菌又是什么东西?”公子哥的求知欲实在太强大了,丝毫不把自己的伤势放在心上,反而对陈放口中所吐出的新鲜词汇大兴趣。
看着周围全是求知欲的目光,心想今天要是不让大家了解个清楚明白,怕是不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