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的四更天,若是不打灯,伸手必然见不到五指,除了远方被救火声吵醒的百姓,大部分老百姓都还处于熟睡当中。这时有两辆大马车坐黑暗中急速驶出,停靠着洪府的大门前。
大马车停稳后,洪宅大门“吱”的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两个劲汉先后各扛着一只长长的麻袋从豪宅当中鱼贯而出,每将一个麻袋小心翼翼的放到大马车上之后,他们又会折返豪宅,重新从里面搬出一个几乎是同样大小的麻袋来。
与之同时,自洪府奔出的数十个打手从东大道匆匆而过,急步匆匆的他们并没有发现陈放等人正藏身在他们身旁,屏着呼吸,静看着他们远去。
良久,估摸着他们已经走远之后,陈放一令声令——
“上火!”
瞬时间整条巷子里光亮映天!
“走,速战速决!”
一言下,陈放当先冲出了小巷子。
这时于洪府门前搬运货物的劲汗们才走了五趟,正当他们准备把第六趟扛出来的麻袋放到大马车上时,忽然听见东边传来一片狗吠声,此起彼伏,声音越来越近,除了狗吠声之外,他们还看到了通天的火光横街扫巷,宛如一条腾飞的火巨龙。
突如其来异象让劲汉一惊,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工夫,紧张地盯着红透半边天的火光,两匹高头大马更是不安的嘶啼,脚步不停。
“朝哥,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劲汉不安的问道。
“不清楚,也轮不到我们管,赶紧把货都装车……”
朝哥的话还没有说完,劲汉忽的指着天车夫颤抖着手指,指着冲天火光,目露惊恐的叫道:“朝,朝哥,你快看!”
在他的示意下,朝哥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瞳孔猛的缩了一下。
那条漫天的火龙竟乘夜风向着这边烧了过来,隐隐的已经能够看见龙头从巷子里钻出。
“快,马上走!”朝哥扯了一把正在发愣的车夫,脸上布满了凝重与紧张。
“朝哥,货还没有装完呢?”劲汉叫道。
“不管了,马上走!”朝哥果然道,两马车的车夫齐声应是,连忙扬起打马鞭想要调转马头离去,可是还没等他调过头来,火龙已然出现在视野内,而站在龙头位置的赫然就是广凉县的父母官。
“快,走!”那个叫朝哥的劲汉顿时大汗满额,马车上所拉载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可是知道的,一旦被当场抓到,恐怕想不死都难。
来不及想朝哥用力的一巴拍在马臀上,高头大马抬起两只前腿,嘶叫一声,跨步狂奔。
“靠,想跑,王哥投棍,拦住他们。”三更半夜有两辆大马车停靠于门前,陈放本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会见对方连跟自己打个照面的功夫都不肯停留,拍马离去,哪里还猜不到个中有蹊跷?当即急声吩咐了下去。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人群“哗”的钻出十人,每人的手上各执两根水火棍,只听组长王天龙沉声一喝:“投!”十人先后向后仰下半个身子,作投标枪状,“嗖嗖”的投出手中其中一根水火棍,一根过后,不待王天龙继续招呼,他们又投出了第二根,两棍之间几乎没有什么间隙,在摇曳的火光下黑压压的一片棍影,如同索性鬼魂般射向两辆马车。
二十根水火棍飞到最高的顶点,“嗖嗖”落下,威势十足的扑向两辆车,惊得对面四人脸色苍白,拼命的拍打着马屁股,奢望在棍子砸下来之前逃离,只是马越是被打得急,就越找不到方向,另一匹马的马蹄起起落落却始终没有跑开。
“咣咣”的棍子轰然砸下,不过家丁始终是家丁,没有正八经受过训练,并没有能够最大发挥出投掷战术的威力,大部分水火棍都砸在了离他们最近的那辆马车上,砸向朝哥等人只有疏零零的几根棍子,被他们轻轻挡,就弹到了一边去,只有两三根棍子起到了休息用,直接从车轱辘间的缝隙穿了过去,将马车卡死在原地。
先跑起来的那一辆马车因为距离稍远,并没有被砸到,反而因为突然如其来的骚动惊慌得撒腿狂奔。
身为二捕头首次带领一队人马进行作战却并没有收到如期惊艳的效果,王天龙脸都青了,望着嘶吼而去的黑马,他从手下手里夺过一棍水火棍猛的投了出去。
“着!”
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下,这棍水火棍从火把堆中穿过,将火光从中间破开,速度极快,众人的视线甚至还没有完全跟上,它便已然在半途荡出一个弧形,直射黑马而去,正在肆意狂奔的大黑马凄烈的长嘶一声,跪倒在地,车厢紧随其后发生偏侧,轰然倒地。
在惯性的作用下车厢倒地后并没有立即停下来,而是往前滑了一段,直到撞到旁边的墙壁上方才停了下来,在撞墙的巨力下,车厢内抛出一个大麻袋,麻袋封口的绳索已然散开,一根玉藕白臂与及一个脑袋从中滑了出来。
“是人!”
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众人顿时哗然而起,直扑两马车而去,那个叫朝哥的劲汉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