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得了婆婆的私下面授,便在一边常观摩王元儿怎样驭下怎么行事,也真别说,这看下来,她也不得不承认,王元儿这气派确实不是她能够比的。当下,也就更用心的去学,毕竟真学到了本事,将来也能派得上用场。
王元儿对这二婶成天在自己身边转悠,却很奇怪,一探之下,才知道是阿奶让她学着行事,不禁失笑,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成了人家学习的榜样对象了。
六月中的时候,在京里的王清儿终于传来了好消息,陈枢把白掌柜他们给弄出来了,那安神香的事也解决了。
接到信的第二天,王元儿便接见了白掌柜,他面容颇有些憔悴,但也没什么大碍,不免放下了担忧。
按着白掌柜的话说,那人家确实从他们铺子里买了安神香,可买回去的,却被人换了置幻的香,和他们铺子的同批货虽相似,但却是多了一味置幻的药,至于是为何,那是大户人家里的腌臜事,也不必细究了。
王元儿听了彻底放下心来,安抚了他几句,让他好好歇息再把铺子开张也不迟,白掌柜一一都应了。
王元儿又和他商量了一下铺子接下来的安排,赏了他三十两银,才送走了他。
京里铺子的这个事解决了,又知道如今王清儿在京里也还好,王清儿的心病放下,病也跟着好起来,只是病去如抽丝,还得仔细养着才是。
二叔家的新宅子在如火如荼的建着,王元儿又接到了外祖家送来的信件,说是表弟延庭考上了童生,她十分的高兴,连忙准备了贺礼打发人送了过去。
王老汉听到了消息,也让王婆子送了笔墨纸张,私下十分感概,到底是家里有读书人的血,子弟也出息,反看自家,宝来年幼,看着十分机敏聪慧,但到底岁数还小,也看不出什么来,但有王元儿几个姐姐,又和那宋家的小公子如此投契要好,将来应该也不会太差。
倒是二房,福全是没指望了,他只要守着铺子不生事那已经是阿弥陀佛了,而福多,资质实在是差了点儿。
王老汉往往想到这,就忍不住叹气,偏偏这二郎媳妇这最后一胎也是生了个丫头,要再怀,怕也是艰难喽。
王元儿自不知王老汉的心理活动,她忙着给崔源去信,之前她答应过舅舅,要给庭哥儿找个好的书院的。
而崔源,这一去云州就四个月,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她真有些想他了。
信发了出去,王元儿还坐在那发愣,要不是春儿来找她说话做女红,她也提不起精神来。
“清儿那丫头,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她一个姑娘家,又只有自己一个人,跑那么远,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王春儿咬断手上的线头,唠叨着道。
“确实去了有些日子了。”王元儿算了一下日子,清儿这一去,都有二十天了。
“不过大姐你也别太拘了她,想来她心里还难受着呢。”王春儿举起手上的小衣裳看了看,道:“大姐,你识的人多,不如托了宋太太给她再寻一门好亲事吧,我就不信了,就没有比那严家好的!”
王元儿嗔笑:“你当我没有?我都给干娘去信了!”
王春儿听了一喜,放下小衣裳,双手合十的道:“阿弥陀佛,这次可得要来个靠谱的。”
王元儿被她逗得一笑。
姐妹俩就着这事说话儿,秋云走了进来,禀道:“大姑娘,外头有自称是王家的姑奶奶的来了,好像是老宅二房那边的姑奶奶!”
王敏儿?
王元儿和王春儿对视一眼,有些意外,她回来了?
……
迎出门外一看,确实王敏儿回来了,她正站在马车边,看着身后的一个白净的妇人,那妇人手上抱着个两三岁的梳着个小丫髻的小丫头。
在马车后头,还有一辆马车,有人正指挥着下人往下卸箱笼,仔细一看,若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那唐修平。
“敏儿?”王元儿叫了一声。
王敏儿转过头来,果真是她,她梳着垂髻,头上插着两支金簪步摇,耳朵戴着莲子米粒大小的红宝石耳环,再细看她的脸色,看来泉州的水也好,养得她白净水润的,脸和身材都圆润了不少,隐隐有了一种少妇的风韵。
“大姐。”
“敏儿,可是敏儿回来了?敏儿,老天爷,真的是你。”
王敏儿才开口冲王元儿打了声招呼,就有人从门内扑出来,一把将王敏儿给抱着,差点没把她撞倒在地。
王元儿本是站在门口的,也被这人推了个趔趄,幸得春儿快步扶着她。
是张氏。
等王元儿站稳脚,那两母女已经抱着哭成一团了。
好半天,王元儿这才招呼他们进屋坐着聚话,不然就在门口哭起来,街面上也有人走来走去的,也瞧着不好看。
风尘仆仆的来了,又哭了一场,王元儿便指了丫鬟服侍王敏儿她们重新梳洗匀了脸,这才到正房给阿爷阿奶请安见礼。
有一年半不见,再见这孙女,两老都有些眼圈微红,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