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初二不出门,王元儿也乐得自在,又见下着雪,便叫人在屋里起了炭炉,取暖的同时,又取了花生栗子红薯什么的放在上头烤,噼啪的爆花生声响起,香味四散。
除此外,又上了一壶龙井清茶,吃茶观雪,或写字,或绣花做女红,倒显得极闲情惬意。
“听说那些个大家小姐,这样的时辰,都是弹琴画画的,大姐,要不你也买个琴回来玩玩?”王清儿笑着道。
王元儿将刚剥开的一块橘子皮放进炭炉里,清新的橘味儿立时四散,十分怡人。
“我哪会弹什么琴,没得贻笑大方。”她拿了火钳拨了拨烧得火红的碳,道:“不过你要是想学,就买。”
王清儿吐了吐舌:“你叫我绣两朵花我倒是还会,弹琴这样高雅的事,我哪会呀?”
王元儿偏头想了想,坐了下来,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严家到底也是书香人家,咱们出身差了一截,不通琴棋书画,但现在有点条件,要不,也抓一个来学?将来你们小两口也不至于没交流。”
王清儿红了脸,道:“咱们家是啥出身,严家是晓得的,将来也没得话说。现在学,那不是临急抱佛脚,学个半桶水,那才笑话人呢!”
“傻丫头,一知半解总比完全不知要强。琴棋画就不说了,字,咱们自小就会写,其它的学不好,这个总有点底子,我看明天开始,你就紧着练字,到了出嫁时,总有一点是拿得出手的。”王元儿不认同。
王清儿哀嚎一声,倒也没说不,这些天她也看大姐常写字,倒也是比从前写得更好,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练多了字,看多了书,人的气质也提了上去,多了几分书卷气,从容大气,人看起来更耐看了。
好吧,她自认,自己就是想变得更美些。
“说起这个,我想着开春,给兰儿找个女子学堂,让她上学去。”王元儿突然又道。
王清儿一愣:“咱们镇子没有女子学堂吧?”
王元儿点点头,眉尖微蹙,道:“咱们是定了型了,可兰儿还小,还有可塑的空间,如今日子过好了,不能委屈了她。”
她们几个姐姐,都是做着粗活大的,兰儿虽然出生时日子也并非好过,五岁的年纪就没了娘,更是让人疼惜,今年翻了春,她就九岁,离及笄还有些好几年,王元儿盼着她学得好些。
“县里头才有学堂吧,可这一来一回好像有点儿麻烦,毕竟不在镇上。”王清儿说道。
“我问过县令夫人,确实是有个学堂,咱们镇子离县里也是两个时辰,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其实,要是能请个女夫子在家,倒是更放心些,不过这束脩定然也更贵!”王清儿道。
“女夫子可遇不可求,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知道有没有女夫子愿意上门。”王元儿失笑。
王清儿呔了一声:“有钱能使鬼推磨,出大把的银子,还怕没女夫子?”
“且先看吧,先让她去学堂感受一下,要是有合适的女夫子,再请来家。”王元儿沉吟片刻道。
王清儿点头:“那宝来呢,大姐,当真送去给姥爷启蒙?”她嘟起嘴:“他这么小,我还真舍不得。”
王元儿苦笑,她又何尝舍得,但孩子,尤其是男孩儿,不能养于妇人之手,宝来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她是寄予了极大的厚望的。
……
晚间,王元儿就着灯火看了几页书,转头看出窗子外面,雪仍在飘飘扬扬的落着,有风吹来,窗纸也被吹打沙沙作响。
踢踏踢踏。
王元儿似乎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转而又摇了摇头,这样的年夜,又怎会有马蹄声呢?
也不知那人怎么样了。
他向皇上讨到旨意了么?
他不说,自己不会成天惦念,可他说了,自己少不得要想着这个事能不能成。
她并非圣人,也并非冷情冷心,哪里表现得浑不在意?
王元儿叹了口气,不再去想,合上书本,准备吹灯去睡。
叩叩。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王元儿给吓了一跳,这么晚,谁?
“谁呢?”王元儿一边问,一边打开了门,寒风夹杂着细碎的雪粉卷了进来,让她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没等她抬头,就被人推进屋给抱住了,那人身上的寒气将她整个人都给笼罩住了,冻得她如筛子般抖起来。
王元儿惊呼出声。
她的叫声才出口,就被人堵住了,更唬得她浑身僵硬,瞪大眼欲推,可在瞧见那个人的面容时,她身子松懈下来。
崔源搂着她,脚灵活的往后一踢,将房门关上,压着她不住往后退去。
他的吻来得又急又猛,王元儿根本没法招架,任由他压着上了床,张口欲叫,却被他逮着空子,舌头钻了进来。
这个吻,如同狂风骇浪,将王元儿整个人都吞噬了,她如一叶扁舟,在浪中翻滚,任天地变色,浮沉起伏。
这样的崔源,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