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两天就过年了,长乐镇时不时响起鞭炮声儿,仿佛整个上空都笼罩着一股过年的喜气。
闲来无事,王元儿这些天真正像个大家闺秀似的,整日就在屋里做女红,看书写字,很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的样子,让整日绣嫁妆的清儿都嫉妒得红了眼。
一年到头都是忙,也就临过年这几天要闲些,所以王元儿也趁此常带着弟妹一道玩儿,或在外头玩雪,或
在屋里瞎画画习字。
这日,才婶在灶房一番挑挑拣拣,对王元儿道:“大姑娘,庄子送来好些山货野味,今年天冻得很,我看
过年的时候做暖窝吃也是不错。”
王元儿听了来了兴致,便随着她去看了看,秋棠跟在后头。
庄子里的庄户也有猎户,这野味都是他们上贡过来的,还有一头野狸子,山鸡也有两对,还有半头鹿,确
实十分丰富。
押送货过来的谭庄头说,庄户们感念王元儿对他们多有担待,征粮那时也给了指点,当初并没有多卖粮,
不然很多人家都会全卖了换银子,哪交得上粮?
这是其一,其二,鱼塘和鸡鸭那些弄畜出产好,王元儿也按着最初承诺的,给庄户都发了分红,每家都有
一两银子多不等,这虽然称不上多,但可都把庄户们给乐坏了。
东家这么好,做庄户的自然投桃报李,猎户猎到了好东西,也大都上贡大部分上来,就连狐皮子也有两块
,还是雪白的狐皮,十分难得。
庄稼人最可爱,这话没差。
王元儿看着那些山货野味,心里自是十分欢喜。
“这个山鸡可以做个药膳暖窝子,用当归,黄芪山参枣子熬汤底……”秋棠捻着一只山鸡徐徐说道。
王元儿眼睛一亮,药膳暖窝,吃起来不但热乎还补身子,这倒是好主意,便拍板道:“那就做药膳暖窝,
过个暖暖的大年。”
她又想到清儿来年就要嫁人,在家的日子不多了,也该和大家伙多聚聚,便起了心思,除夕请老宅的人都
过来这边一起过年,也热闹些。
她本想将王春儿他们一家也请来,但春儿却不肯,说出嫁女没有回娘家过年的份,不然别人会说话的,还
有吃穷娘家弟弟的不吉利,故而坚决不肯应了王元儿。
才婶也劝了几句,若真是王春儿他们回娘家过年,只怕外道人瞧着了也会说三道四,反倒让二姑奶奶和二
姑爷他们不好做人。
王元儿细想了下,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只好作罢,但也吩咐才婶各样野味都分了点出来,也好给王春儿
一家子送去,也过个肥美的新年。
……
王元儿来到老宅的时候,王婆子正在院子里指挥张氏抓着鸡,她则是拿着刀,准备给鸡割喉放血。
王婆子一手提刀,一手捏起鸡脖子,张氏则是把手放得长长的,头往后躲得远远的。
王婆子一个收起刀落,刀刃就王鸡脖子那抹了去。
“阿奶,这就杀鸡了呢!”王元儿见此叫了一声。
话音刚落,被抹了脖子的大鸡公一吃痛,猛地剧烈一挣扎,从张氏的手中挣脱开去,往半空奋力一跃,砸
在张氏的身上。
张氏被吓得直接跌坐在地,那大鸡公咯咯的上下翻跳,还跳在她身上,血也糊了一脸,啊啊的惊叫,十分
狼狈。
王婆子和王元儿都被这突然而来的一遭给看懵了,王婆子提着刀,刀刃还在滴血呢,半天才反应过来骂道
:“你这懒婆娘,只会吃不会干,连抓只鸡都抓不牢固,要你做啥用?”一边放了刀,去搀扶她,毕竟这
婆娘肚子里还有王家的孙子呢!
王元儿看得倒是心里暗爽,但看王婆子这般吃力,只得也过去搭了一把手。
张氏哇哇大叫,嘴上沾了两条鸡毛,被扶起来坐好,呸呸的将口上的鸡毛给吐掉了,说道:“这瘟鸡,老
娘少不得要它好看。”
而她口中的那只瘟鸡,癫了几下,已经在不远处慢慢的不动了。
“你自己没用,还要赖在鸡身上,你本事大了你!”王婆子拍了一下她的手,骂:“还不去拿水来烫了毛?还要我伺候不成?”
“娘,您看我这一身,咋整,我先回屋去洗个脸,您先弄着啊。元儿啊,你就帮帮你阿奶忙呗。”张氏一
边说着,一边艰难地站起来,快步进了屋。
自她这胎坐得稳也显怀后,肚子就被吹了气似的,一下子就膨胀起来,整个人都圆滚滚的,跟个球一样。
“这懒婆娘,自个儿想吃肉,又要犯懒。”王婆子气得跳脚。
“阿奶,您悠着点。”王元儿扶着她坐在小凳子上,对跟着来的秋云打了个眼色。
秋云便去了灶房,很快用木盆打了水出来,将那只鸡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