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在焦土上重新绽放,如暗夜野兽般疯狂。
间断连成线的联军,跟阴阳使排成的一线向对碰,发出了一片令人牙酸的撞击声。
没有任何预先的仙术攻击,有的只是相接的冷兵器,擦出无数火星,都转瞬即逝。
或许是已经倦怠了用远距离仙术攻杀的景象,厌烦了相互抵消掉彼此的力量,等不得在漫长的时间后才能决出生死,两支残军都选择用最原始最直观的方式来杀戮。
白刃砍掉头颅,鲜血飞溅,敌人倒下,眼前的景象跟触手可及的生死,才会让人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真切感。
喉咙中挤压出嘶吼声,被红黑色涂遍全身的人,倾尽一切手段,向着那条黑白线上冲去。
破!破!破!
锋利的道钎成了一片与地面平行的雨,向着众人收割,之后阴阳使便如同从山上突袭的骑兵,闯入到了散乱的联军之中,进行着单方面的屠杀。无论何时,联军都跟阴阳使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
噗!
道钎刺穿人的喉咙,破开脊椎骨,毁掉神经,再刺进地下,将人钉死,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如同高高举起的钝刀砍在了猪肉上。
焦土中的飞剑,在穿过了无数尸体之后,猛然穿出,借助刚刚被杀死那人的掩护,刺穿了其的身体,直取阴阳使的头颅。
铮!
道钎如同一根大铁棒挥下,悍然砸在了飞剑之上,瞬间将其砸变形。飞剑扎进焦土之中,发出了呻吟般的颤鸣,失去了所有的光泽,成为废铁。
紧咬着牙关,仍旧无法阻止鲜血从牙齿的缝隙中渗出。他却没有让身体摇晃丝毫,反而是迅猛无比地冲了出去。体内所有的仙力在燃烧,让他如同一个随时都会炸开的火炉。
在他与阴阳使之间,立着一具联军的尸体。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手中半人高的大刀霍然开斩,直接将那人劈成两半,从其中穿过,直取阴阳使。
浴血而出的他,高举大刀,悍然斩下!
噗!
阴阳使一矮身,手中的道钎如毒蛇般刺出,抢先一步洞穿了他的喉咙。
脖子连同脸庞上的青筋暴起,目眦欲裂,他张口大喝出一声似鬼的怒吼,悍然将手中的刀劈落,体内燃烧着的仙力尽数狂涌而出!
阴阳使早有准备,左手横起一根道钎,将那把大刀给挡住。
铛!
在巨力的冲击之下,阴阳使的双脚当即下陷了一尺,嘴角也溢出了鲜血。然而,他终究是被杀死了,而阴阳使并没有死,不过是受了点收。
冷漠的目光未曾变动过,阴阳使抽出了刺入他脖子中的道钎,准备转入另一处战场杀死下一个人,还未来得及挪步,瞳孔骤然一缩。
轰!
他身后突然跃起了一人,猛然坠下,所有的力量汇聚于一脚,跺在了那把大刀上,宛如山峰倒砸于一点!
阴阳使体内的仙力疯狂涌出,手中的道钎更是急速放大,却都无济于事!
咔嚓!
道钎崩断!
那把巨大的刀,当即砍在了阴阳使的身上。
噗!
刀在焦土上斩出了一条巨大的裂缝,却也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响,无数种红色从焦土中渗出,像是烂掉的花倾倒在了一处,被人踩成了一片泥。
然而,阴阳使却如同鬼魅一样从另一侧出现,手中道钎刺入了另一个他的喉咙。
那把刀确实将阴阳使斩成了两半,可是拥有着“三清虚”这样诡异仙术的阴阳使,普通人实在是难以一次性将其杀死,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付出无数条性命。
另一个“他”的眼睛瞪大了一些,脖颈处陡然炸开,他的头颅直接飞向了阴阳使,一口咬在了对方的腿上。
爆炸所带来的冲击模糊了阴阳使的视线,猝不及防之下他也只来得及防御前方,没想到对方的头颅会咬住自己的腿。
暗紫色如同春日藤蔓,刹那间便蔓延了阴阳使的全身。
阴阳使双手结印,身上黑白气迅速弥漫,终于将那暗紫色阻在脖子以下。单论强悍程度,恐怕这世间鲜有能跟阴阳仙力抗衡的,这毒还不至于立刻要了阴阳使的命。
砰!
焦土下的死人堆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人,用一柄重锤,立时砸在了阴阳使的头颅上。
再硬的头颅,也硬不过锤子。就算阴阳使还能够再施展一次“三清虚”,也已经来不及,更何况还要对抗从脚下蔓延上来的毒。
“喝!”
突然冒出的有一个“他”,根本不给阴阳使任何喘息的机会,怒吼一声,再度冲上,用重锤砸向阴阳使的身体。
轰!
阴阳使彻底被砸成了肉沫,混在焦土之中,成了谁都无法辨认出来的尸体。
然而,挥舞重锤的那人,也立在了原地,一动不动。鲜血从他的喉咙中流下,瞬间浸透了焦土,晕染出了一大片暗红。
哪怕阴阳使只剩下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