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木梳轻轻地滑过。
“小花,今天是多少?”
“红姨,今天初八。”春花在今天已经回答了十遍这个问题。
青红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仅仅一天而已,她就觉得已经过去了好多年,所以她不停地问日子。
烟雨楼没有开门,姑娘们没有什么心情,外面的叽叽喳喳也就少了许多,使得屋子之中有些闷。
推开窗,也不过是簌簌的落雪,不带多少寒气,冲不淡屋子之中的闷。
春花认真地做着手中的事情,心思却不在这里。
“听说,那个人打架去了;听说,打的很厉害;听说,死了很多的人;听说,整个东仙域都惊动了;听说,那个人好像死了……”
“是啊,只是听说而已,信不得真。”
“街头上那些看起来很厉害的人物,大半都是些肚子空空的吹嘘者,怎么可信呢?他那样的少年,怎么可能会死呢?”
“话说回来,我还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春花越不愿意去想,那些听说来的言语就越往脑子之中钻,怎么也挥散不去。顶尖聪慧的人,此时也全然没了对策。
红姨坐了身,轻轻地搂过来春花,让小姑娘躺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女子。
春花不知怎么,眼中忽然有眼泪涌了出来,一出来便止不住。
“好孩子,不哭。你的那个小情郎啊,他不会死的,他活的好好的。有一天,他会来,赔着那把黑色的刀,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衣,面上带着笑容,色色地看着你……”红姨安慰着春花,慈祥地眯起了眼睛,带起了眼角的皱纹。
春花的小情郎或许没有死,可是青红的呢?
……
鱼红莲静坐在小庭院之中,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可以这么静坐着,坐很久。
赵文启已经离开,他还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论天涯海角,他都要去找小师弟,直至找到。
在这里等着,很难熬。
什么时候才会有马蹄声起,归人开门呢?
……
不久之后,烟雨楼关上了门,其中的姑娘们,也都散了。
不断地,有人的血撒在烟雨楼前。
这里有鱼红莲,值得各大势力来抢夺。
一身白发的青红站在小楼中,望着被鲜血装点的北野城,春花轻轻地为红姨吹起肩上的落雪。
烟雨楼,还剩下三个女子,都在等待着。
鲜血,时不时地洒落着。
——
张屠夫破门而入,浑身鲜血,没有力气站立,像是醉汉一样半躺在了房门上。
悍妇大骂一声,安抚下怀中的儿子,赶忙跑了出来。
张屠夫大口地喘息着,身上的伤口随着喘息一开一合,鲜血直流。伤口无数,鲜血也无数,恐怕整个人都已经流干了血。
悍妇瞥了一眼,没有丝毫的惊慌,却冷笑着说道:“厉害了你,还学会人家街头火拼了?挨了这么多刀,你换回了什么?莫不是一文钱也没有抢到?没抢到钱,还挨了这么多刀,你当去医馆抓药不花钱?你养伤的时候还去不去挣钱?你还想不想养活你的儿子?”
张屠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了指门口处,他还没有多少力气去说话。
悍妇一望,看到了浑身是血的人,躺在门外,继续冷笑着说道:“钱没带回一文,倒是带回来个人!没给儿子带回个养媳,带回来个小青年!你当咱家开银号的,有那么多闲钱养一个闲人?”
张屠夫只能赔笑,任由鲜血流淌。
悍妇有些怒,踢了张屠夫一脚,说道:“今后,你得挣双倍的钱!”
此后,张屠夫就有了一个跟他学杀猪的徒弟,说是从逃荒来投奔他的远方亲戚,跟着他学手艺。
这个徒弟很怪,人长的倒是不错,只是从来不跟人说话,好像是哑巴。
每天,张屠夫都带着庄开,推着小车,到那个固定的小摊位上去杀猪卖肉,一如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