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的很迟,吃过了晚饭天色还薄明,只不过月已经早早地出来了。王石在庭院里散步,心中背诵着那本无名的书。现在背诵那本无名的书就像是吃饭一样成了生活的一部分,而这本书也好像融进了体内,就好像血一样在身体里流转着。
王石走的很慢,好像在思考什么。
一切都在夜下显得那么安详、静谧,若是这如水的夜可以无限延展,那么这悠闲也可以无限延展,散步确实将是一件惬意的事。
就算野兽在悠闲的都不会有任何提防,更不用说人。
毫无征兆,就好像弹琴时弦突然断了一样,根本无法预料。
夜好似都被静止,王石也不得停下来,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下意识地就将手放在了柴刀上。
“不要动,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寒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王石能够感觉到了一把剑已经抵在自己的身后。
死亡的危险来的如此突然,若是剑再向前送了一尺,那么现在王石就能够感受到自己的鲜血了。
会是谁呢?
怎么会来的如此突然?
一定是个修行者!什么境界的修行者?三段,四段,五段?还是更高?
从来没有跟任何人结仇怎么会被人刺杀呢?还是上门刺杀。
最重要的是现在应该怎么解决危机?
王石只能一动也不动,不说一句话,仔细用耳朵听着每一丝的动静。在荒野中生存过的他知道胜负往往就在一瞬间便判决了出来,只要谁能抓住这一瞬间谁就是赢家。就算是对手是好几段气的高手也不必惊慌,凡是人都能被杀死。
庄开很得意,也很看不起王石。这样一个连自己潜进来都察觉不到的人有什么资格让自己来试探?这么大的年龄都未进入凝气境,跟废物又有什么两样?如此看来,这个王石只不过是个徒有虚表的废物!想要杀死他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是庄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敢再将剑向前送进一寸,就像人第一次见到狼不敢向前一样。好像这一寸的距离是天与地的距离一样,无论如何他都无法跨越。庄开只能举着剑,不能动分毫。
所有的虫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吓得不敢出声,就连春天里勤快的风也止在了院子外。
夜本来就静的像水,现在静的像死水。
静的可怕,好似声音都被抽空,整个世界是个聋子的世界。
庄开用剑指着王石,没有动一下。因为王石没有动他就没有下手的机会,只要王石一动就有了破绽,他就有机会下手,而王石一动也不动看似全是破绽实际却无处下手。
王石的手握在刀上也没有动一下,他在等机会,他知道自己面对修行者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只要错过了就必死无疑。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剑一刀,构成了一副静止的画。
两个人好像两个聋子,却都在努力地听声音。
夜在渗透,像是墨在水中扩散。
庄开开始感到口干舌燥,心烦意乱。
庄开同样不敢动,因为自己一动同样会有破绽,可是他已经坚持不住了。庄开将目光从王石的身上转移到了自己的剑上,自己的剑在抖,因为握剑的手在抖,他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在这死一样的寂静中等待时机是一件很耗神的事情。
天好像在一瞬间暗了。
画好像玻璃落地一样突然支离破碎。
一把刀劈开了画。
一把刀劈开了夜色。
一把刀起来了静止的一切,将一切都劈活,好似从一个世界劈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把刀劈了过来!
突如其来,无法防备!
庄开看到了王石的刀,直劈自己脖子的刀。
庄开没有丝毫将剑向前送的念头,只有抽剑回身挡的念头,他隐隐中觉得自己的剑快不过王石的刀。
怎样去判断那决定生死的一瞬间呢?
毫无理由的感觉!稍纵即逝的感觉!
只要你感觉对了,那么你便有了自信,有了自信你就能发挥出更好的水平。那种强烈的自信在心中只会一闪,谁也无法预料何时出现,但是只要抓住就能让自己比平时更强。强都自己都无法相信。
庄开的剑其实更快,但是却没有挡住王石的刀,王石的刀绕过了庄开的剑砍向了庄开的脖子。
刀停了,剑掉落在地上。
一幅画跳到了另一幅画。
王石的刀架在了庄开的脖子上。
这把刀实在是太过诡异!
庄开的剑明明可以挡住这把刀却没有,这把刀好似一只燕子,是活的,能够自己绕过一切阻碍物。
庄开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王石明明一点灵力都没有,连自己潜进院子中都察觉不到,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剑指向他的后背后,突然间便转败为胜了呢?自己当时怎么会心烦意乱、胡思乱想呢?更诡异的是他的刀,自己明明挡